绣娘低头拭泪,看着身边单同辉,低喃道:“原来那日便是我同你的最后一面了……”
庆慈见她伤心到有些自说自话,心里也不好受。
不过照这绣娘说法,三日前单同辉仍在京城出没,而京兆府搜了好几日却完全找不到他的人,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房丰问绣娘,绣娘却说不清楚单同辉的住处。
房丰不信:“你们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却不知他住哪?”
绣娘止了哭声,轻声道:“妾问过一次,但是七爷说他在京城有仇家,离京前有些事情妾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妾身一人也不好出入男子家里,因此往日里都是七爷来找妾。”
房丰颇为无奈:“这话你也信?”
绣娘抬眸看向房丰,温柔的视线里紧紧缠着一股坚定,她反问道:“为何不信?七爷是做大事的人,我二人确实尚未成亲,但就冲七爷就能将每个月挣得的银子都给交给妾身这一点来说,已经是对妾身足够的信任与尊重,”她看一眼地上的单同辉,目光隐隐留恋,“妾身太知晓挣银子的难处了,妾身当然信他……”
还以为单同辉是欺骗这绣娘的感情渣滓,没想到那厮言语行为倒是真真假假掺着来。这让外人看来,反而隐约能出窥见单同辉的一丝真心。
庆慈试探问她:“可否告诉我们,他每月能给你多少银子吗?”
绣娘眼神看向虚空,倒是十分坦白,说:“每月一百至二百两不等,三日前清早七爷来找,甚至给了妾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说只是定金的十分之一,过几日他会拿到其余的银子……林林总总算下来,也足有个三千两了。妾身一直攒着,就等着回繁州买宅子,与七爷好好过日子……”
她顿了顿,又轻轻重复了句:“我们马上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三人对视一眼——单同辉一个普通小厮,竟然这么有钱?他到底还在做些什么?
玉衣坊还要做生意,单同辉的尸体一直搁房间也不是个事儿。庆慈检查了一番后,张联唤来几名衙役,打算将单同辉的尸体带回京兆尹。
绣娘自始至终一直跪坐在单同辉身边,见几人来抬单同辉的尸身,有些怔然,但她没有失态,只是不舍地抬手抚摸单同辉脖颈上的勒痕,哀恸问道:“大人,您还未告知妾身,七爷到底是因何而死?是谁杀了他?”
张联安慰道:“一切还得再细查,但是……有些复杂,不便透露。姑娘先节哀吧,届时有了结果衙门会派人通知你。”
绣娘木木点头,欲言又止了片刻,又低声道:“那银子怎么办?”
房丰道:“若是衙门查明他的银子来源没问题,银子他既给你了,便还是你的。”
绣娘闻言,似乎轻轻松了口气,她点点头,又看了单同辉一眼,慢慢松开了拽着对方衣物的手。
几名衙役立刻将单同辉的尸体抬走了。
“官府会安葬他吗?”她盯着几人走出房间,忽然问。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