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一把握住她乱蹬的脚踝,淡声道:“本王愿意。”
庆慈张张嘴,盯着他乌黑的发顶,直到被萧静拽扶着起了身,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萧静倒是一派云淡风轻,淡淡瞥她一眼,道:“走吧。”
二人出了庆慈卧房,朝前院的花厅走去。今夜夜空灰蓝一片,漫天星子明亮,昭示着明日亦是一个好天气。
“天愈发冷了,过段时间大概便会下雪。家里可还有什么缺的?”萧静看向并肩的庆慈,道,“有需要便去王府找红柳。”
“我什么都不缺,”庆慈笑嘻嘻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在京城过年,怕是有些礼节不太懂,到时候可以去请教红柳。”
萧静轻笑:“小孩子过年开心便好,要什么礼节?”
“可我又不是小孩子,”庆慈掰着手指头同他算,“先不说王爷府上,像京兆府的姚大人、张大人和房大人,他们历来待我不错,过年了我总不能不表示吧?还有姚佳音和姚佳莲,两人前几日还给我府上送了岭南的柑橘。再有,我作为东家,对周正和医馆的几位大夫,也得有所表示,哦,还有刘大哥府上……”
萧静打断她:“你哪来的刘大哥?”
“当然是刘志渊刘太医啊!”庆慈瞪眼,认真道,“刘老太医也快要来了,说不定今年也是在京城过年,我这礼不能备得薄了。”
萧静历来都是收礼的那一方,哪里想过这些盘盘绕绕的东西。便是王府往年的人情来往,都有红柳操心,他从未过问过。不过他也明白,庆慈目前只一个大夫身份,想在京城立足,维护人情无可厚非……
萧静略一沉思,随口道:“不错,就当提前练手。”王府日后的人情往来自然不可能一直是由红柳来操持。
“练什么手?”庆慈不解。
“以后就知道了。”萧静不欲解释,抬脚迈过花厅的门槛。庆慈跟着进了屋,便见中央桌上已经摆了盘盘碟碟。芳草站在桌旁,正往桌子上摆放最后一盘。
庆慈定睛一瞧,立刻雀跃起来:“好芳草,我想吃红枣酥都想了整整一天了!”
芳草看一眼萧静,忙躬身道:“这是王爷带来的,奴婢看挂在马上,再不吃便不热乎了,便自作主张给摆出来。”
萧静道:“无妨。”
芳草笑笑,对庆慈道:“姑娘还是谢王爷吧,奴婢退下了。”
芳草笑吟吟退下了,花厅只剩萧静庆慈二人。
庆慈望着那盘红枣酥——萧静忙活了一天,竟然还记得自己随口的一句——她内心大为感动,眨眨眼,心道,今年给北疆王府的年礼定要备得丰厚些才是。
用了晚饭,时间不早,庆慈怕萧静疲累,催他回去。萧静只得骑马回了王府。
燕然几人已经回来了,说是不醉不归,到底还是担心误事,早早便散了席。金鳞甲卫们宰了他一顿好饭菜,酒倒是真没人喝多少。
燕然酒量不好,起初还执意在门房等萧静回来,他双眸发昏,走路都打飘,红柳担心会在萧静面前出糗,连忙叫人劝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