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慈不解:“厨子如何能进的了牢狱?”
“狱官十天前在小厨房喝醉过一次,大概厨子二人被偷配了牢狱的钥匙,之后又从给常鹤伦的餐饭里递了进去,”萧静摩挲她的手,低声道,“金鳞甲走访厨子夫妇四周邻居才知道,原来这对夫妻去年便与同昌堂的活计常二有过来往。”
这真是防不胜防。
庆慈感慨赵迦前脚走,后脚巡捕营就出事,也是太巧了。关键是常鹤伦竟然未雨绸缪,早早便巡经营起巡捕营里的人脉。
“他倒是聪明,大概早就防备着落网呢。”庆慈道。
萧静嗯一声,道:“起吧,让丹谷主瞧瞧你,芳草说他一天来后院转悠好几趟,心中定然也是极为担心你的。”
庆慈乖乖起了身。长长睡了一觉,又了却心头大患,她整个人显得十分松弛。同丹拂子见了面,师徒俩俱无人提这几日的酸楚,彼此互相嘲笑讥损了两句,一时恍如幼时在药王谷的童年。
燕然上前,附耳报了几句,萧静听完又低声嘱咐回去,燕然点头,又冲庆慈难得木讷笑笑,似乎也在宽慰庆慈这几日的不容易。
燕然道:“那属下在门外候着王爷。”
“去吧。”
瞧着燕然离去的背影,庆慈好奇道:“王爷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已经休息过来了。”
萧静却执意陪庆慈用完饭再走,丹拂子在一旁表情嫌弃,说出的话酸得倒牙:“她都多大人了,又不要王爷喂饭。”
庆慈闹了个大红脸,萧静却道:“本王比庆慈多出来的这几岁不是白长的,若她愿意,本王喂饭也无不不可。”
庆慈脸更红了,捂嘴偷笑,又瞪丹拂子:“师父真不会讲话,徒儿这么可爱,自然人见人疼爱。”
丹拂子哼一声,却也不走,拉着椅子,非得坐在桌子另一边。
庆慈细细吃着饭,左手边是看他长大的师父,右手边是一路相伴的萧静。一张四方桌,两个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此刻都在她的身边,假若人生还有什么遗憾的话……
庆慈悄悄抬眼,看向正对面的桌边。
那里应该坐着她的亲生父亲。
也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庆慈忽然觉得眼热。
倒也不是难过。对于孤儿身份,她从未伤感自卑过。眼下四肢百骸涌动的情绪用更准确的话来说——大概就是遗憾。
说不定这个本应该与自己骨血至深的男人这辈子都不曾知道有她这样一个女儿存在呢。
庆慈垂头假装去喝汤,滚烫的甜汤入喉,压下发紧的胸臆,再抬起脸来,她眼中又是笑意一片。
遗憾便遗憾吧,她心道,师父说过,人生不过就是无数遗憾和喜悦组成的药方,有的先苦后甘,有的一直都很苦。
她的人生里目前甘甜滋味多于苦涩,已经很是幸运了。
好不容易在众人目光监督之下用了饭,庆慈送萧静出府。燕然正曲膝坐在车架上,见二人走来,连忙跳下马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