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打开餐盒的食指上,贴了个创可贴,在那冷白色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那瞬間,愧疚感就像墨水滴在纸上那样在梁映苒心里晕开。
对于他假借工作的名义把她骗来这事,浑然忘记要向他发火了。
梁映苒默默坐到沙发上,看着餐盒里切得奇形怪状的蔬菜跟鸡肉块。
不发一语地拿起筷子,小口地吃起來。
程璟砚见她异常安静,而且脸上的表情又不是很好。
「味道不怎么样?」他温声解释,「我第一次做,下次会更进步的。」
「难吃,下次别再做了。」她嫌弃地道。
「那就别吃了。」说完,他的手伸出来。
她瞪大眼睛,急忙护着手里的便当,「哎,你要干嘛?」
「拿去倒了。」
「这样多浪费啊,会遭天谴的,我就勉强吃一下。」
梁映苒露出勉为其难的样子,最后仍是吃得干干净净。
程璟砚的手上贴的彷佛不是创可贴,而是磁铁,总把她的视线给吸引过去。
看着看着,一股火气又莫名腾上来。
「我昨天就是随口说说,谁让你真的做便当给我吃啊?」
「没关系,做这个又花不了多少时间,妳不就是想吃才会说的么?」
梁映苒的嘴唇动了动,又合上,良久,才小声地憋出一句。
「你的手,疼么?」
程璟砚低眸,指腹划过食指上的创可贴,缓缓启唇。
「受伤哪有不疼的。不过--」拖长的尾音意味深长,嘴角轻勾,「被刀划这一下,值得了。」
她皱眉,「值得什么?」
「换到妳的心疼啊。」他轻笑了声,「就这么个小伤,妳今天不就多看了我好几眼么?」
梁映苒愣了半晌,像是被人戳中心事,耳根开始发红,那红晕慢慢,慢慢地爬上脸颊。
她猛然站起身,羞愤地骂了一句。
「神经病,疼死你好了!」
梁映苒回到办公室时,脸上红霞未褪,心脏仍不受控地怦怦跳动。
程璟砚不知道的是,她不只多看了那几眼。
接下来一整天,她心里都在挂念他那只指尖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