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行事素来温和,绝无这般强人所难,况乎结亲之事?
“定是有人对陛下说了什么。”
王相眉眼愁苦。
现在的局面闹得王家不接旨就是和皇族结仇,令人骑虎难下。
一日之内,圣旨连发三道,第三道赐婚圣旨抵达王家,任凭王相多硬的骨头,也只能跪地接旨,口称皇恩浩荡。
皇室铁了心拉王氏上船,今日太子妃,待太子登基,便为中宫之主,是投靠皇室,还是固执己见继续与其他世家‘同流合污’,这是李谌对王洗之的警告。
有此波涛暗涌在前,倒显得陛下赐封陆漾康宁侯的事不值一提。
是以等人们反应过来,陆漾已经完成一等侯的华丽转身。
陛下要重用陆家,离间世家,此为阳谋。所谓阳谋,便是你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什么都做不了。
眼看京都这池水搅得越来越浑,靠近京都的新水村,桃鸢还在为案子费神。
丢失多日的猫找到了。
七只猫,猫身还在,俱没了脑袋,凄凄惨惨地躺在泥土地,形状可怖。
云三郎哭得不能自已,好大一个男人为了几只猫哭晕过去,镇偱司人员都是女子,见着这一幕心有戚戚。
“究竟是何人好狠的心,连只猫都不放过?”
没了脑袋的几只猫里最小的一个月大,最大的不过两岁有余,横七竖八地尸身分离,七月天,周遭招了一群苍蝇围着转。
发现猫的地方是距离云三郎家不远的一处竹林。
“死了不过一天。”桃鸢站起身,眸子冷冽:“把人弄醒,我有话问。”
崔莹一愣,忙去掐云三郎人中,辗转醒来的云三郎见着死相凄惨的猫儿,眼睛一闭又想厥过去。
“本官怀疑这起虐猫案和两年前你妹妹的案子有关,想早日告慰亡灵,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处在悲伤中的云三郎良久没缓过神。
记忆里天真爱笑的妹妹,穿着粉色衣裙,手拿一支牡丹花盈盈浅笑,风吹起她的衣摆,吹着吹着,吹断她妹妹顶在项上的人头。
他“啊”了一声,面如白纸,额头冒冷汗:“大人,大人真要为我妹妹鸣冤?”
桃鸢看他一眼:“两年前云喜遇害,人头与尸身分离,是你前去衙门认领她的尸体,官府追查无果,将此定为悬案,你不依,在衙门门口大闹三天,最后被施以杖刑,心灰意冷。
“你思念亡妹甚切,后夜梦狸猫和你哭诉,断定妹妹亡魂未散化身狸猫,遂一心养猫,将猫儿视为亲人。
“整座新水村以及邻村的村民都晓得你云三郎爱猫近乎痴,散尽家财也要供养这群猫儿,宗其种种,本官合理怀疑杀害云喜和虐猫之人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