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清晨,许宜问周砚池用不用她送他去考场,周砚池头摇得很干脆。
“不用那么麻烦。”
他不觉得小升初和平常的考试有什么不同,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
下周才期末考试的祝佳夕却不容周砚池拒绝,直接扶着他的肩膀,坐上了他自行车的后座。
“哥哥,我送你,我不怕麻烦。”
周砚池皱眉,晃了一下车,想把她抖下去,又害怕真把她摔了。
“你跟着我去,一个人怎么回来?”
祝佳夕紧紧环住他的腰:“走回来啊哥哥,就十分钟的路,你不相信我?”
祝玲在外面晒被子,见许宜并不反对佳夕跟着凑热闹,才笑了。
“这都是砚池做小学生的最后一天了,她也不知道放过她哥。以后上初中要是住我们家,砚池不得被烦死了。”
前段时间周砚池填报志愿,祝玲有问过许宜,假如周砚池留在南县上初中,她跟周远以后去北京的话,把孩子一个人留在这里?本来祝玲都以为许宜他们也不会走了,但是听王平说周远已经慢慢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北京。
许宜听到这个问题半天都没回答,去北京的梦想她已经埋在心底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经忘记自己曾经和首都有过一点关联,但是周远看起来过于坚定,连带着让她也跟着再度幻想起来。
在认真考虑去北京这件事的可行性时,她第一时间问了儿子的想法。
许宜有想过儿子一定会支持她的所有选择,但是她没想过他会那么说。
“妈妈,我希望你做出任何选择的时候,都不用考虑我。”
她看到儿子说完这句话以后,低着头,眉目间带着歉疚。
“因为,我想留在这里,也没有考虑过你们。”
许宜每次回想起儿子那天对她说的话,还有他的歉意,心中都百感交集。这个世上绝大多数的女人一旦被冠上“母亲”之名以后,再把自己放在首位是会被世人指责自私的。
可是许宜这一辈子已经过完了三分之一,她还从来没有机会自私过。
她和祝玲说:“他很独立,我对他不担心,我们不在的话,他说他可以住校。”
祝玲当时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到佳夕从卧室里跑过来。
“住我们家住我们家!我会对哥哥很好很好的!”
祝玲就奇怪了,她女儿这耳朵怎么那么好,除了语文老师的话听不到,谁的都能听见?
……
祝玲看女儿坐在车上,是不可能会下来了,于是嘱咐道:“送完你哥就回来,下周你也要期末考试了。”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