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沉云轻轻捏着唐姣的手指,将她的手抬起,像她之前做的那样晃了晃。
“这一点,我就能做到。”他说,“你要试试吗?”
这么一说,唐姣也懂了。
她一个人的真气不足以打通阻塞的经脉,需要借助外力。
于是唐姣说:“好。”
她答应得太过爽快了,徐沉云都不由得为之侧目。
大概是发现了徐沉云的迟疑,唐姣眨了眨眼,朝他笑道:“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我就相信师兄好了。”
徐沉云想,她有时候很容易害羞,有时候又很直白,不知该不该说她天真烂漫。
他说:“屏息凝神,守住心关。”
唐姣闭上眼睛,感觉到徐沉云沉下手腕,她的手臂又重新落回膝上。
她将真气全部聚拢在丹田处,隐约觉得心跳得很快,像是在迎接一场灭顶的灾难。
将其形容成“灾难”,再合适不过了。
那一瞬间,唐姣感觉到额顶刺痛,原本潺潺的溪流凝聚成汪洋大海,朝着面门扑来,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过九阶真君的气息,冰冷的、刺骨的,灭顶的恐惧感席卷心头,她像是一叶扁舟,被风暴中的海浪冲击,起伏不定,随波逐流。
她能做到的,就只有紧紧闭着眼睛,死守心关,不让那股气息深入。
尾闾、夹脊、玉枕,向上。
天突、膻中、中脘,向下。
浑身的筋骨如同被打碎、重新拼凑、构筑,化作枯骨,生出血肉。
唐姣几乎要奄奄一息的时候,听到徐沉云指引道:“运转真气。”
她强行打起精神,握着徐沉云的手指发颤,学着他的样子调动真气,运转周天。
而徐沉云已经在悄无声息之中退了出去。
重新夺回身体的主动权,唐姣艰难地沿原本非常容易通过的甬道蹒跚着行走。
第一遍花费了她大约三柱香的时间。
第二遍花费了两柱香的时间。
然后,是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真气在体内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丹田中原本枯竭的真气也越来越充盈。
她像是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感觉不到周围环境,只能感觉到自身,如同亲眼所见经脉连成江河,而江河汇入大海,奔腾不息。
在运转的速度变得缓慢下来的时候,唐姣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