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把自己憋死过去,忍得浑身颤抖,才没有直接奔到那个鲜血刺目的房间里。
朝阳在一旁扶住我。
我扭头看见他瞳孔里的我,目眦欲裂。
这时,我妈和二叔他们都赶到了那个房间。
房门被我爸一脚踹开,外面的人齐齐静了一瞬,不可置信地大睁开眼睛。
“……黄叔黄姨!!!”璐璐拄着拐杖跑进去,爬到床上,使劲推了推黄叔的肩膀。
砰的一声。
黄叔就像雕塑一样,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砸到了地上,甚至把地上的血泊都砸出了水花。
而他的手脚,还直挺挺地立着。
二叔立马红了眼睛,喘着粗气抬起颤抖的手,开始掐。
我妈也拔下脑后的发簪,围着屋子嘀嘀咕咕地走了起来。
几分钟后,我妈抬起眼睛,声音干巴巴的:“是诅咒,我在国外的时候,见到过这种诅咒,通过接触被害人的物品,下诅咒,就能让他成为被诅咒时的样子,这是一种很邪恶的术法!这种术法,也只能在夜里实行!实行之后,就用取得别人的阳寿,添给别人!”
韩阿姨已经快哭晕过去了:“怎么会受诅咒啊,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啊,晨曦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韩叔人都傻了,几乎崩溃。
我爸妈没有像二叔他们,和黄叔黄婶一起生活很多年,体会不到他们的心痛,不像他们一样挪不开脚,就去报警了。
我浑身发软地倒在地上,捂住嗡嗡作响的脑袋。
“暖庭,你没事吧?”朝阳担忧地用胳膊抵住我的后背。
“怎么会……黄叔黄姨怎么会……”我突然一愣,一点二十,狗,这两个词组合起来,分明让我想到了今天在游乐园,黄叔进去的那个紫色帐篷。
一次二十……一点二十……
一定是他!
暴怒的火焰似乎找到了发泄口,我不停蹄地去了紫色帐篷,幸好现在距离夜场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我怒气冲冲地撩开紫色帐篷的门帘,周围的路人见了都走远了,避免事情波及到自己身上。
正好,方便我的动作了。
朝阳守在外面,我大步走进去,那个戴面具的人,正在往箱子里收拾瓶瓶罐罐。
看见我进来,他语气不悦的,发出一道浑厚的男声:“不好意思,要下班了。”
我看见他不高兴的瞳孔里,倒映出我冰冷的面容:“原来你会说话。”
他歪了歪头,有些不耐烦。
我已经快炸掉了,仅一瞬间到了他面前,打掉他花里胡哨的面具,掐住他的脖子怼到墙壁上,露出了自己的尖牙:“为什么害我家人!”
他长着一张粗狂的脸,从左眼到右下巴,斜下来一条蜈蚣样的伤疤,颤动的瞳孔里一点点塞满了恐惧:“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什么鬼啊!!”
“不知道?那有没有别人跟你接触?”
“我每天接触的人那么多,我哪知道你说的是谁啊!”
他手脚都在发抖,裤裆也湿了,显然是第一次见到非人以外的生物,不是他……
我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但怒气越是海拔式的上升,一生气,身体里属于吸血鬼的躁动因子就疯狂流窜。
我控制不住地一点点攥紧了手。
男人渐渐脸色涨得青紫,眼球外秃,拍打着我胳膊的手也一点点无力,最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挤出两个字:“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