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洛普在军情六局‐‐局内工作人员称之为&ldo;公司&rdo;,消息灵通的外界人士则称之为&ldo;朋友&rdo;‐‐步步高升的同时,一直密切注意着菲埃瑞。如今他已是反毒品犯罪处的处长,而根据情报部门的报告,菲埃瑞则是操纵黑手党贩毒行动的主要头目之一。假如巴特洛普可以允许自己简单到只追逐单一目标的话,那就是菲埃瑞了。
巴特洛普从办公桌旁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窗口,眺望着窗外泰晤士河肮脏的河水流淌而过。两条拖轮相向驶过。巴特洛普注视着甲板上的人相互挥手致意。这场面恰似在观看一部无声电影。他可以想象出河水的声响和气味,但除了图像之外,任何东西都透不过办公室窗户上那厚实的玻璃。玻璃窗是强化隔音的,是从国防部特别订的货。
巴特洛普眯起双眼看着太阳照射的河面上的粼粼波光。这是6月的一个大晴天。他一丝不动地伫立窗前,手掌撑着玻璃,两眼凝视窗外。
阳光照耀的玻璃映衬出他瘦削的身影,充沛的精力消耗了他骨头上的脂肪。他身上那套做工考究的黑色西服使他越发显得瘦骨嶙峋。他有一副20多岁小伙子的体格,只可惜他的脸露出了40多岁人的真相。他的皮肤因吸烟过度而呈茶黄色,深深的皱纹从眼角和嘴角向外延伸。
他的面部异常生动,显得聪慧,富于表情。不过它有时也会变得非常冷峻、深不可测。他是一位高超的演员,所凭借的可能是其内在的两重性。他把冷静的思索与几乎电脑一般高速的分析融为一体,由此造就了一个绝顶聪明的大脑,并使得他在&ldo;公司&rdo;里平步青云。有些人认为他有朝一日会当局长。
他受到广泛的尊重,不过也有些人对他进行诋毁,说他也许有点聪明过头。他听到这些指责,只是轻蔑地一笑了之。他任何时候都尽可能不去进行自省。
他转身离开窗户返回办公桌,按响蜂鸣器,传唤他的秘书莫伊拉,让她请反毒品犯罪处副处长来一下。几分钟之后,迈尔斯&iddot;福肖走进来,在巴特洛普对面就坐。巴特洛普向他介绍了截获可卡因的有关情况,并说他怀疑此次贩运是菲埃瑞行动的一个部分。
&ldo;我们得另想办法捉拿菲埃瑞。要撒大网……如果我们找不出毒品与菲埃瑞之间的联系,就必须在其它地方发现其薄弱环节。&rdo;福肖正待开口,巴特洛普连忙把手一抬,&ldo;我知道。我们早已这样在做了,可是我需要为此配置更多的资源。&rdo;他停下来,点燃一支香烟。这下轮到福肖说话了。
&ldo;昨天夜里收到了一些情况。&rdo;他挠了挠下巴,慢条斯理、字斟句酌说道。这种腔调总是让雄辩的巴特洛普感到恼火,&ldo;是意大利处送来的报告。你知道我们一直在调查的那个银行家吉乌塞普&iddot;卡尔瓦多罗吧?&rdo;巴特洛普点点头。&ldo;是这样,我们窃听到一些极有意思的通话片段。昨天派了一些园艺人员上那儿去更换枯萎的花草。他们在他的办公室里和电话上安装了窃听装置达半天之久,并在下一次保安检查之前取回了窃听器。&rdo;
巴特洛普笑了。卡尔瓦多罗是米兰上流社会的栋梁,声名显赫,德高望重,几乎从不受到怀疑,让他做黑手党首领的经纪人是再合适不过了。巴特洛普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卡尔瓦多罗拥有黑手党的客户,但不管他的客户是何许人也,这些人显然有一些值得严加保守的秘密。一家保安公司每天要对卡尔瓦多罗在特拉蒂路的豪华办公室进行两次检查,以寻找窃听装置,甚至连邮件也不轻易放过,以防窃听器藏在褐色大封套的海绵内衬之中。福肖继续往下汇报。
&ldo;不管怎么说,卡尔瓦多罗不仅拨打了、而且接了几个很有意思的电话。第一个电话是由一个未报身份的人打的。他只是告诉卡尔瓦多罗吃进美元,沽出英镑。总共6亿美元,分拆成每个2,500万美元的帐户进行操作。随后卡尔瓦多罗给伦敦的三位经纪人打电话,指令他们每人进行2亿美元的买卖,并告诉他们使用通常帐户分散交易,每一帐户的交易额为2,500万美元。&rdo;
巴特洛普在座椅上深吸了一口气,期待着听到关键性的话语。福肖的身体朝前微欠,背部依然挺得笔直,&ldo;罗马站站长莫罗认为,他已辨认出了那个打匿名电话者的声音。&rdo;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以加强效果,&ldo;他认为那人是菲埃瑞。&rdo;巴特洛普有条眉毛向上一扬,他这种表示兴趣的高雅举止福肖曾经多次模仿过,但总是模仿不像。
&ldo;我正让人对那个声音加以核实。不过有趣的是,无论此君是谁,他的目的显然是想掩盖其交易规模。他有可能是在替24个不同帐户管理资金,不过我对此表示怀疑。更大的可能性是,这是可疑的交易。在外汇交易市场上,6亿美元是会引起注意的,2,500万美元则不然。交易记录显示的只是一系列金额达2,500万美元的买卖,彼此之间并无明显的联系。&rdo;
巴特洛普大出了一口气,&ldo;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rdo;
福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ldo;正如你刚才猜测的,发生在英格兰银行宣布把利率降低1个百分点之前半个小时。&rdo;
&ldo;这么说我们几家央行有人走漏了风声,也许就出自&lso;老妇人&rso;1内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