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和他遭遇同样的手段,然而这样沉默的责罚才是更令人心中难以忍受的。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父母却避了他的日常问安见面,即使见了也不肯同他说话,晾他一个人站在一旁。
能说话的兄长都不在,小妹也嫁了出去不知情,谢珩住在家中,却好似流浪在外。如此冰冷,叫他实在待不下去。
最近这两年,他更是大多时候都是住在荀礼家中,难免招惹了无数流言蜚语,就连今上也不得不悄悄地叫谢珩进宫,训斥了一番。
“父母在堂,不得别府而居,更何况你不是别府,而是直接住到了别的官员家中,这成何体统?”
谢珩苦笑:“今上明明知道臣和他……”
他就是怕日后谣言四起,惹今上怀疑,才早早同今上言明他和荀礼一事。谢珩也曾自请除去官职,离开京城。但今上只是瞪他一会儿,叫他不要声张,并没有同意他辞官。
“就算朕知道,还有大把的人不知呢!”今上不耐烦道,“你赶紧搬回去,别叫人回头弹劾到我这里来,倒叫朕为难了。”
谢珩无法,只得照做。然而明面上是回家了,暗地却是趁着天黑无人,偷溜去荀礼家中。
他这样狠心无情,不肯低头,叫太傅夫妇二人更是来气,这样一拖便是好多年。
谢瑶后来知道了此事,顾不得其他,气的跑来荀礼家中揪着谢珩,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好。温熠景才是看着二人吃惊的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谢瑶心疼父母兄长,这两年在父母面前多加劝解,这才换得父母的松口,叫他二人赶着过节回家吃饭。
谢珩将他摁在床上,让他放松:“伯父前几日寄来的肉粽,你挑几颗包的好看的带上就行。”
“粽子一定要带的。可若只有粽子未免也太、太没有敬意了吧?”他这样敷衍,荀礼皱眉无言地看着他。
“他们不缺什么,睡吧。”谢珩亲了亲他,闭上了眼睛。
到了端午,谢珩和荀礼早早地回了谢家,门前已经挂上了艾草,元祁激动地看着谢珩,双眼含泪,叫了一声公子。
谢珩微微点头,伸出手腕,让元祁帮忙给自己和荀礼系上了五彩绳。
“这本来都是给小孩子带的玩意儿,只是母亲总觉得我们还小,每年便也都保留了下来。”谢珩解释道。
荀礼笑道:“在父母眼中,我们自然永远都是孩子。”
桌上早已摆放好了粽子、五黄,荀礼陪着谢珩站在门外,过了一会儿,谢瑶和温熠景才陪着谢太傅、谢夫人一起走了过来。
“父亲,母亲。”谢珩父母多年未曾说话,此时开口,倒有些生疏了。他恍惚地看着二老,竟觉得面容也陌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