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家里的老底儿l被他花了不少,如今没剩多少了。
常鸿无精打采了好几天,在家里一直待着没出来,胡子都长长了好多,也没空刮了。
可是想到自己身边还有老母需要照顾,自己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儿l子,现在的他也不嫌陈妙妙无理取闹了,最起码他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他走出房门,准备去看看这段时间被他冷落的陈妙妙时,才发现人不见了。
陈妙妙这么一个大活人,从家里面失踪了。她屋里头的东西全都被翻了一遍,一看就是把值钱的东西全都带走了。
一同消失的不仅有她,还有自己唯一的儿l子,以及家里仅剩的那些钱财。
常鸿花了好一会儿l才接受了陈妙妙这个女人带着他的儿l子和家里剩的钱偷偷跑了,他气的大喘几口气,一阵怒火涌上心头,直接晕倒了。
陈妙妙可不是个善茬,她才不会可怜常鸿这一家子人,趁着晚上常鸿睡着了之后,她偷偷溜进他
的房间,大概知道他经常会把钱藏在什么地方,她稍微找了找就被她翻到了。
陈妙妙把常鸿剩下的钱都搜刮走了,一个铜板都没给他留。
常鸿一下子从一个体面光鲜的六品官变成了穷困潦倒的老百姓,他晕倒了之后,仅剩的几个下人怕出人命,赶紧去叫大夫过来给他看看。
等他醒了之后,大夫说他怒火旺盛,一下子冲昏了头,需要吃几副药调理一下。等看完诊开了药方,大夫要走的时候,常鸿却捉襟见肘,连个诊费都拿不出来。
最后他还是无奈的去了老母亲的房间,在里面翻了个底朝天,终于翻出了常母攒了好多年的压箱底儿l的棺材本儿l。
常母看着自己的儿l子竟然连她压箱底的棺材本都翻走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人一生气,身体就容易出问题。尤其是气性大的时候,心中的怒火烧得过旺,不是什么好事。
常母觉得自己的胸口发疼,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l子,到头来怎么会是个白眼狼?
她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成了这样。仔细想想,以前日子也都挺好的,变故就从她和池哥儿l一起去互市找儿l子开始的。
她不禁回想起从前池哥儿l还在家的时候,把她照顾的妥妥帖帖,当时家里也没有请什么下人,做饭洗衣服什么的都是池哥儿l干的,她连一件衣服都没洗过。
大概人都是等到失去了之后,才会怀念曾经拥有过的东西,这个时候常母最怀念的竟然是池哥儿l。
可惜怀念也只能是怀念,池哥儿l不可能再回来了。
家里都没了钱,连下人的工钱都发不出来,常鸿无奈只能把这些下人都辞退了,自己亲自照顾老母亲。
他心里头还惦记着唯一的儿l子,陈妙妙走了不要紧,但他的儿l子可是他现在唯一的骨血,不能说被带走就被带走。
常鸿无奈的报了官,说是陈妙妙把他儿l子藏起来了,希望官府能帮他把儿l子找回来。
京兆府尹最近跟个吃瓜群众似的,一连看了好几场大戏,还都是这常家的。真是唱了一出又一出,常鸿前脚才从衙门出去没多久,就又来了,这次竟然还是状告他那个小妾拐带了自己的儿l子失踪的!
京兆府尹觉得年度伦理大戏也不过如此了,毕竟是人家的儿l子,景朝注重血脉伦理纲常,前面常鸿虽然犯了事,但一码归一码,人家儿l子丢了,既然报官了,官府肯定是要帮忙找的。
只是帮忙找也是需要时间的,在这段时间里,常鸿不想着怎么赚钱养活自己和老母亲,而是去找了自己以前关系都还不错的朋友,想要跟他们借点钱,自己看看在京城里做个什么营生。
有句话说的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他借了一圈,之前跟他称兄道弟的好兄弟好朋友要不就是避而不见,要不就是跟他扯东扯西,反正就是不借给他。
从前他当官的时候,这些人上赶着跟他攀关系,一个比一个热情,现在他穷困潦倒了,一个能指望得上的都没有,不说帮把手了,甚至还有些人落井下石把他臭骂了一顿的。
常鸿一时之间悲从中来,在外面借了一圈钱没借到后他回了家,从前直起的身板如今瞧着也佝偻了许多。回到家进了屋,他直接关上了门。
一个三四十岁的大老爷们,竟然闷声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他不懂,为什么自己的日子走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