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道:“变局是一定的,但等待未必就好,我们可以变被动为主动。”
东方泽眼睛一亮,正待要说,围观众人实在听不下去了,郑总小声打断道:“不好意思,两位老大,你们在说什么?会有什么变局?是说正总成为董事长的变局吗?”
东方泽眼刀一立,秦正怕他再发火,忙抢着说:“我当董事长在泽总的操盘下那是定势,怎么会是变局呢?这里我和泽总说的变局,是秦董出事后,我们的股价一直保持平稳,之后出现董事长争议,股价也没有任何异动,这多少有点反常。
一般上市公司管理层、尤其是企业拥有者发生变动,往往造成企业在经营策略上的重大调整,股市异动是一定的。加之我们卷进疫苗竞标,其结果必将引发股价震动,这就是我说的变局。直白讲,孔雀变化如此之大,股市必有起伏,一轮暴跌在所难免。”
众人不觉脸色均是一变。
东方泽沉声接道:“所以正总才说要‘变被动为主动’,与其等着市场反应、股价在未来某一时间振荡,不如我们主动引发这轮下跌,反而可以在六月份股东大会前有充足的时间调整,以免在时间上更被动。”
秦正一打响指:“没错!股市的震荡洗牌是很残酷,但洗洗更健康,通过这次洗牌,我们可以把有同样价值观、能同心的大投资者留下来,把短期渔利者清洗出董事会,从长期来讲,我们反而更安全。”
东方泽继续转着手中笔,思路明显处于快进状态,接口道:“问题是方天龙手中掌握着机构股,股价上升他应该不会动作,但股价下跌他就可以顺势而为,先压再吸,从而套取大股东甚至散盘的股票。”
秦正用赞许的目光盯着他:“只要我们给他足够的激励,引诱他吃进足够多的散户,他就无力再吃进大股东,我们就可以一边倒地清洗大股东。”
东方泽终于微笑道:“所以,即便目前还不清楚他应允机构股什么好处,哪怕不用刺激他在机构股方面更主动的操持行动,我们也可以拖他下水让他更没顾虑地安全下嘴。”
秦正看他脸色和缓了,笑嘻嘻地打趣道:“你真是我的知己,咱俩绝对心有灵犀。”
东方泽心思都在股局上,全然没有察觉:“就这样吧。”
郑总看大家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而那两人一副“大局已定”、就要“结案”的样子,忙问:“这个,我们下面要怎么做?从哪儿开始呀?”
秦正一皱眉:“这么具体的事情,泽总来安排吧。不过——”
东方泽一笑:“你是怕方天龙不跟进?”
秦正点头:“我这个人很小气的,我可不想下太大的血本。”
东方泽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秦正暧昧地笑道:“我俩虽然不贪心,但一般女人都比较爱占便宜,我相信,会有人为我们助攻的。”
☆、37谁在动手
会议结束,秦正回到办公室时,陈立已经等在那里。
秦正有些意外:“有事?”
陈立保持立正姿势,回答:“昨天已经把孔雀胆案件材料发送给所有市常委以及疫苗竞标评审委员会的所有成员。”
秦正点头:“还有什么?”
陈立:“……没有。”
秦正看都不看他一眼:“以后有事电话,不要到我办公室来。”
陈立离开后,秦正想了想,晃到东方泽那边,简短地说:“锐欣狸猫案查清楚了,是方天龙手下做的。”
东方泽有些意外:“他为什么这样做?”
秦正挠了挠头:“方老大想吃掉锐欣。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希望将开标时间延长,从而让刘芳眧不得不用更低的价格出让资产以便按时还贷;另一方面希望孔雀出局,帮锐欣做实这只标。所以,里外里龙舟都赚了。”
东方泽垂下眼帘,半晌道:“知道了。”
秦正察觉他心里不快,悄声问:“怎么了?我们不见得一定出局,你不是还有那个提案做最后一博吗?相信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东方泽依旧垂着眼睛说:“不到最后时刻,我不会放弃,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已。”
平时秦正最喜欢看他垂着眉眼的样子,觉得这是他最温顺乖巧的好青年形象,怎么看怎么从眼睛到心里都舒坦,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心里苏苏的更想欺负他。
只是这次他眉眼垂下时,与那般年轻神态极为不符的压抑隐忍,以及不得不屈从于最终结果的无奈坚持,令秦正的心就是一痛。
露出这样表情的东方泽,不再强势、不再骄傲、不再心机深刻,却让人愈加痛惜。
秦正在办公室转了一下午,思考再三,最终电话陈立:“放个消息出去。”
刘芳眧不只一次考虑是否应该把孟菲拉黑,尤其当她心情好的时候,更没半分意愿应付这个到处想占便宜、又偏偏掂不出自己斤两的女人。
电话里孟菲完全无视她的语气,声音清甜依旧:“刘阿姨,两会这周开始,估计开标日期不远了,你看什么时候谈一下我们的交易?”
刘芳眧冷笑:“孟小姐还真是执着,我看不出我们还有谈的必要。”
孟菲不为所动:“锐欣现在对这一标胜算在握,资金上又有龙舟托着,难怪刘阿姨心情今非昔比。只是,我曾提醒您方天龙深不可测,注意不要被龙舟占了便宜,不知道刘阿姨是不是已经弄明白了事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