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算计,好手段。”仅仅是凭借群众造势这一点,就足以让他霍廷昱高看一眼。
见自家长官开始夸赞这个女人,副官有些急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霍廷昱看着花轿渐渐靠近:“直接把平燕的棺椁从正门送出去。”
副官虽然心里打鼓,但还是按照自家上官的决定去做。
许凡明看到霍府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有些诧异,这霍廷昱不会真的要迎接自己已故弟弟的未婚妻进了霍府吧。
他赶忙敲了敲陈锦君的花轿:“霍府门开了,要迎你进去呢。”
陈锦君看着那两扇门,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她锁紧了眉头:“门开了,不一定是要迎我进去,也有可能是里面的人要出来,你别忘了,今天霍平燕出殡。”
两个人都沉下了脸色,这恐怕是来者不善。
送嫁队伍离霍府的大门越来越近,陈锦君握紧了手里的玉如意。
一道道送葬的白幡从霍府大门里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裹着白布漆黑而巨大的棺椁。
陈锦君挑了挑眉,一副意料之内的模样,心说果然没那么简单。
许凡明看着那巨大的棺椁,恨不得自己现在能上去把那棺材砸烂,他虽然一直自认为很有江湖义气,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受曾经在刑堂掌权的父亲影响,自己身上戾气很大。
送葬的队伍向这边走来,那巨大的棺椁离火红的花轿越来越近,两边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路旁看热闹的行人也逐渐被这诡异的氛围震慑住了,原来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还能听到有人在议论。
“霍家这是谁去了?这些日子也没听说过啊。”有人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你看那挽联,霍平燕,是霍家二公子,霍大帅的堂弟。”有人眼尖,看到了挽联上面的墨痕。
“霍二公子没了,这京城来的新娘子嫁给谁啊?”
“谁知道呢,这还没过门就死了丈夫。”有人为陈锦君感叹。
“恐怕是要打道回京城去了。”
陈锦君在花轿里面把百姓对她的议论听了个七七八八,她环顾四周,视线跨过高高的院墙看到了霍府里面的观景高台。
那里有人。
初冬的寒风吹起他墨黑大氅的下摆,霍廷昱看着道路上红事和白事逐渐相会,眼神愈发幽深。
“老爷,您这般做,江南钟家那边可瞒不住了。”师爷在这寒冷的季节依旧拿着一把小折扇。
“瞒不住就瞒不住,钟家还能从江南跑到雍州不成?”霍廷昱并不在乎会被钟家断了供给。
“咱们库房里面的军饷只够撑过这个冬天了。”师爷好心提醒。
霍廷昱没有说话,养一支强大的军队太难了,不仅日常练兵,就连军饷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给霍平燕送出去。
陈锦君,你会怎么做呢?
霍廷昱看着那火红的花轿,微微垂下了眼睫,眼底是望不见底的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