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黄色信封放在燕妮书桌上。
孙家栋紧张却又期待,仿佛劳动课上刚刚上交收工作业的小学生,一双细长的眼里亮晶晶,充满期待。
可惜燕妮只是瞥一眼信封,淡淡说一句,“多谢。”礼貌地击碎他的少男春梦。
“底……底片我也放在里面,有需要可以再洗。”
“好的。”
“那……那我先走…………”
燕妮坐在原位,透过走廊窗户望住孙家栋单薄瘦削的侧影,感慨小白兔一样的孙家栋要如何去同陆震坤斗?
毕竟那才是真正的野兽。
连她也是他的盘中餐,根本无处逃。
她收起信封,叹一口气,仍然不知未来几何,脑海当中只剩下茫然情绪,如同大海逃生,一日比一日多一重绝望。
熬到放学,燕妮习惯独来独往,照旧孤身走到校门口。
不出所料,熟悉的宾士车在老位置等。
阿忠穿一身整齐标志的西装衬衫,体体面面站在车旁,如平常一样和她打招呼,“二小姐,学校偏远,陆先生差我来接你。”
“他还说什么?”
“陆先生说,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我要回宁波大厦。”燕妮想也不想就答。
阿忠亦半点不介意,应一声好,便礼貌地为燕妮拉开车门。
宾士车缓缓启动,阿忠专心开车,燕妮坐在后排,心思全乱。
她只感觉身边似天罗地网,无论她往哪个方向尝试,到最后都要绕回原地。
而陆震坤似乎也十分享受这类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如今宣告退休,正无所事事,有十二万分耐心陪她玩下去。
于是她长舒一口气,下决心一般,同阿忠说:“算了,回榕树湾。”
阿忠偷偷从后视镜里瞄她一眼,除却一个好字,其余的仿佛什么也不会说。
漫长的四十分钟过后,车终于停在榕树湾别墅内。
燕妮下车,鼓足勇气,再做第一百零一次心理建设,告诫自己四处乱套不如勇敢面对,这才满心焦灼地走进大门。
不料迎上来的只有阮宝珠。
她肚子里的孩子眼下已有五个月,已经开始显怀,为她营造出十足母性,而她亦是有子万事足模样,见谁都笑盈盈,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