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嗯”,尾音上翘,实在性感,荷尔蒙断桥的人都没办法抵御。
燕妮也不得不臣服在这片刻的高浓度沙哑魅力里,低低应一声,“嗯。”
他志得意满,拍拍她后脑勺,最交代一抹笑,回港岛收拾战场。
梁家劲跟在他身后,脑中却迅速盘算,没料到他两个发展成当下状态,入戏过深无法自拔那个居然是陆震坤,清醒自如,准备时刻抽身的则是燕妮,讲出去个个都要以为是天方夜谭,系一千零一夜都编不出来的离奇故事。
他坐在床边吹海风,心里也有一只算盘,拨来拨去响个不停。
很快到圣保罗布道医院。
六楼icu住两位死对头,雷耀东身上还插着管,花钱吊住最后一口气,孙达光已经盖白布,等生前好友做最后道别。
赵五爷同字头几位有头面的大佬都在,坐孙达光的高级病室内饮茶谈话,听见脚步声个个抬头看,仿佛等新皇帝登基。
“阿坤,正好你来,同阿光道个别。大家兄弟一场,有今生没来世。”仍是赵五爷先发话,十几天不见,老爷子又憔悴许多,显然癌症让他生命的最后时光并不好过,满头白发满脸褶皱,眼皮也耸拉,初一看与睡天桥的垃圾佬也没区别。
只是身边还站一个瘦高后生仔,显然是太子爷,特意带过来见一见大场面。
陆震坤点头打招呼,“五爷。”
随即缓缓走到床边,拉开白布,露出孙达光那张已经被缝合完整的脸。
他注视许久,心中默念,“但愿你来世不要遇到我。”不带丝毫愧疚。
继而拉上白布,走到人群中央。
他的西装与白衬衫显然出自西岭街意大利裁缝的手,与肌肉线条严丝合缝,衬得他笔挺好似一棵松,狠狠扎在默然无光的人群里。
他问:“耀东怎么样?”
赵子胜站在他老豆赵五爷身后,三十几岁仍然像个没经过风浪的中学生,接过陆震坤的话回答:“情况不是很乐观,医生说就在这几天。”
“嗯。”陆震坤低头,下意识地要找烟,尔后意识到氧气瓶就摆在床头,点火就爆,才不得不放弃。
大飞也站着,今日同样是黑西装配白衬衫,只是外套宽松不够合体,比不过陆震坤劲窄腰身,别样勾人。
他一改往日大声公形象,到医院也得压低声音做人,“我听说他两家搞事情,把你也牵扯进去。坤哥,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他两个斗到你死我活。”
声音不高,问话内容却切中要害,令陆震坤都不得不抬头,仔仔细细重新打量他,好在他早已经将答案写好。“上礼拜光哥联系过我,说是阿东绑架他细佬仔连同我家阿妹,不提赎金,只要求我两个都不去选话事人。我是没所谓,早就宣布退休,所以绑匪多问我要五百万赎金,我原本打算给钱消灾,也劝过光哥,不一定是阿东绑走人,大家兄弟,出了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但没想到光哥同阿东会动手,最后还搞成这样…………”
他越说头越低,到最后似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抬头时两眼泛红,嘴角紧绷,在教堂练就的演技终于派上用场。
“哎……真是死蠢!出门不带脑,一点点小事,被人一挑拨,就搞到两个人都没命!”雷耀东明明还在呼吸,却已经被判死刑,在赵五爷眼里已经与死人没区别,却从来不想,假使他身后的赵子胜被人绑走,切掉手指,他是否能像当下一般气定神闲骂其他人“死蠢”。
陆震坤悄无声息瞄一眼赵子胜,心想人人都有软肋,就连曾经九龙城寨风云叱咤的赵五爷也未能幸免。在座的谁不怕祸及家人?除了他。
他孑然一身,潇洒来去,天不怕地不怕,因此谁能斗得过他?
内心狂过这一阵,却忽然咯噔一下,一颗小石块投进心海,激起一片绵延不绝的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却找不到根源。
大家东讲西讲都没头绪,最终是坐在赵五爷对面的德叔出来发话,“事情已经发生了,是谁不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下礼拜选举,要不要改期?不改期的话谁出来选?再选要不要改规矩?趁今天大家都在,把大事定下来,才好收场。”
第72章香江风月72
香江风月72
陆震坤与德叔之间交换眼神,各自心照不宣。
一贯沉默寡言的邓伯也出来说话,“阿德讲的没错,阿光死了,耀东又只剩废人一个,字头里能够出来选的人还有谁?一只手都数不过来。退一步讲,选举搞成这样,剩下的人敢不敢出来选都讲不定。要我讲,从现在就定规矩,谁再敢动对手屋企人,查出来立刻三刀六眼,杀无赦。”
德叔也点头,深表同意,“马上到新世纪,出来选就要讲民主,不是靠背后打打杀杀,五哥,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已经将他架在火上,只能从火中看。
赵五爷叹一口气,只得承认,“你们讲的都有道理,距离选举只剩一个礼拜,大家都和和气气不要再搞事,否则就是同我、同整个字头作对,再被我发现有人私底下搞小动作,我赵五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讲完龙头拐杖敲一敲地面,用以增强威慑。
但也不知有没有用,从前他扶孙达光,孙达光两眼一闭死了干净,余下同他一条心的只剩下大飞,但大飞是个低b仔,从小烧坏脑,字头的人选头猪都不会选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