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小丽打电话到方伟工作单位,才知道他请了一个礼拜病假。短短两天,小丽没见到方伟,他就得了病,而且还住进医院。
小丽听到方伟住院的消息,她真有点着急了,赶忙放下电话,给同事打过招呼,开车来到方伟的住处,依然和昨天一样,门还是上着锁。
小丽立马开车赶到市里,找了几家医院,也没找到方伟,她觉得很奇怪,明明说人已经住院了,怎么找不到?他到底去哪儿了?
小丽怎么也想不到,方伟根本没去市里大医院,而是偏远处一家私人开的小医院,难怪小丽找不到他。
就在小丽忙着找方伟的时候,他已躺在私人医院的病床上,一个人受着煎熬。
人是多么的脆弱,方伟原先强壮的体格,在疾病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
方伟高烧不退,身体虚弱到极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胃口也不好,吃不下饭,一米八二的个子,几天下来,体重就下降好多,似乎瘦了一圈,人都快要变形了。
方伟连续输了几天液,高烧总算降下来,身体有了点力气,走路稳了一些。大夫给方伟身体做了全面检查,没发现其它毛病,方伟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
方伟躺在病床上几天了,躺得实在难受,经大夫的同意,他每天可以到院子,活动几个小时,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
护士见方伟没人陪护,孤零零的一个人,觉得他怪可怜的,主动告诉方伟,如果需要买东西的话,可以找她帮忙。
方伟住的病房,是个大间,有七八个病人,除了方伟之外,都有陪床的家属。每天都有亲戚朋友来,提着东西看病人,有些人还带着孩子,说话声音大,乱哄哄的,嘈杂的很。
方伟同住的病人,大都是当地人,说的是岭南话,方伟一句也听不懂,很难和他们沟通,只能无聊地躺在病床上睡觉。
病人除了打针吃药,没有别的事儿可干,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白天睡够了,晚上没了困意,临床之间互相攀谈,在病房里走来走去,说话声音比白天还大,搅的方伟心烦意乱,难以入眠。
病房墙角放着几个塑料盆子,病人包括陪床家属都可以用,脏兮兮的,很不卫生。病人用的洗漱刷用具,都是从家里带来的。
方伟来医院就诊时,没想到住院,也就没带洗刷用具和洗脸盆,他只能全买新的,由一个姓李的护士,帮他从商店采购的。
李护士也是外省人,知道出门在外不容易,凡事都要靠自己,她理解方伟的难处。住院的病人,胃口都不好,吃饭很挑剔,医院里的饭菜,清汤寡水的,没什么营养。
李护士不时帮助方伟,在外面买些可口的饭菜,抽时间陪他说话,聊一些家长里短的。可能两人都是北方人的缘故吧,她对方伟多了些关心。
闲聊中,方伟得知护士叫李倩倩,是西北某省人。原先在老家乡医院上班,因为医院效益不好,她辞去工作,和几个同乡来到岭南市。
李倩倩刚来时,找工作不顺利,吃了不少苦,还打过一段零工。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受聘这个医院,已经工作两年了。
李倩倩身材秀长,长得挺水灵,圆圆的脸蛋儿,微笑时总挂着两个酒窝,给人的印象非常好。说话干脆利落,业务非常熟练,打针挂水有条不紊,看护病人耐心细致。也有个别病人,脾气暴躁,蛮横无理,她从不与其争吵,总是一笑了之。
李倩倩和方伟闲谈中,了解到两个人都是为了生活,离开家乡来南方打工,有着相似的经历,又都是北方人,算是半个老乡吧,对方伟多了些亲切感。
两人方言虽然有所不同,基本上都能听得懂对方的话,交流没障碍,沟通自然顺畅多了。
方伟住院后,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担心母亲的病情恶化,整天胡思乱想,就像一片看不见的阴霾,笼罩在他的脸上。
李倩倩在医院工作多年,遇见过不同的病人,算是见过点世面,像方伟这种情绪低落的人,她见得多了。
李倩倩不时劝导方伟,不管家里有多大事,不要刻意的去想它,看开一些。不管困难有多大,首先把自己的病治好再说。如果你的身体垮了,别说给家里帮忙,反过来,老家亲人还要替你操心,难道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方伟明白李倩倩说的道理,心里这个坎儿,就是过不去,随着李倩倩与方伟聊天次数增多,他慢慢的也转过弯来。
方伟每到不耐烦时,就到病房外走走,或者和病友聊聊天,来缓解自己的苦闷。
方伟瞧见医院西边,有几间低矮的平房,四周长着密密麻麻的蔷薇、爬山虎和铁线蕨,俗称铁光棍。屋顶有几张铁皮生了锈,烟囱半歪半斜,门前台阶已长满青草,墙面的灰泥已经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