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唐兴旺忽然红了眼睛,把头埋在手肘窝里擦了擦眼泪。
啪嗒。
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唐兴旺抬起头,一个男人不是什么时候走过来,那男人背着光,又是站着,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他右手却伸将一根点好的烟递到自己面前。
见唐兴旺并不接,那男人把烟放在自己嘴里。
吧嗒。
那男人打出火,一手隆起防风,弯着腰将火送到了唐兴旺面前。
唐兴旺几乎颤抖着点着烟,猛吸了几口,眼泪又忍不住的掉下来。
“大哥,有烦心事儿啊。”
唐越并不说话。
那男人也不着急,自顾自的坐在他身边抽着烟,随手从唐兴旺面前的箱子里拿出一本书翻开,“初中,我也以前来这儿念初中,可后来就不念了,学校嘛,不过就是个经历,放心吧大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我,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现在照样不是活的好好的。”
唐兴旺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
那男人大概只有二十五六岁,白白胖胖,一身灰色的休闲装看上去干净整洁,不像是他们这些农户人家出生的。
见唐兴旺的烟抽完了,那男人主动掏出一个红色的烟盒递过去。
这烟他认识,好像叫什么中=华,在村子里,只有村长才能抽的起,从前他也偷偷的去问过,结果被这烟的价格吓了一跳。
犹豫着,唐兴旺拿了一根。
那男人立刻过来给他点火,边点边道,“大哥,没啥事儿,孩子嘛,这家学校不行,咱就去别的学校。”
“唉。”唐兴旺长长叹了口气,“你,后来去哪儿读的书?”
“别提了。”那男人遥遥头,好像不太愿意提起,顿了顿,他又吸了口烟,“大哥,我是看你可怜才和你说,你不能和别人说啊。”
唐兴旺点点头。
“我和你说,其实我以前进过局=子。”那男人神秘的凑到唐兴旺耳边,小声道。
“啊?”
“真的,”男人重新坐回去,“我不骗你,当初这个学校总有那么几个人合起火来欺负我,有次我生气了,就那搬砖把其中一个人开瓢了,结果把人打残了,在里面待了半年。”
“半年?”
“嘻嘻,大哥,你是不是也觉得少?”那男人好像洞悉了唐兴旺的想法,无所谓的一笑,“其实也不怕和你说,当时要判五年的。”
“也真是开眼,当时”
“哪能有怎么着啊,待着呗,但那次真悬,你不知道,被我开瓢的那家人不依不饶咬着说是我的错,我爸妈跑遍了也没能找出个证人来证明我是被欺负的,本来是要被判五年的。”
“也真是老天开眼,有个记者去我们那儿采访,我爸妈就拉着人家把这事儿说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事儿一闹大,从前那些一推六二五的都开口,我这才死里逃生。”
对呀。
可以找记者呀!
刺伤人是不对,是犯罪,但为什么要刺伤人?为什么要犯罪?
自己那么单纯内向的孩子,怎么来了城市就变成了混混呢?
他不信!
而且,学校也没给出个前因后果,开除的也这么果断,那些领导说是要调查,可最起码也得说清楚谁对谁错再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