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双脚却像是自己有意识的,加快脚程追着他跑!
天呀,她怎会真的跑去为他撑伞?
她疯了,铁定是!
「你、你──」她气愤难分,跨了几个大步,一把抓住又湿又冷的袖口,撑高伞子遮盖那高大得离谱的霸道男人。
他默然地弯身鑽进去,却「啪」的一声撞上了伞子的边缘,他瞪着她看,彷彿在指控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那并不是责怪的眼神,但那是怎么样的情绪,她不懂形容,不过那眼神、那略为沙哑的嗓音,每当回想起,都会不由自主地心口一紧。
「怎么真的跟上来?」
她回瞪着他,他还敢问?!
「还不是你作的好事?!」赌气的回话,另一方面又暗恼自己的好管间事来,听他的语气,他是有心淋雨,她跟来当小跟班反而枉作小人了。
接着,他又尽说些教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儿来,但她当时气在心上,没细听话中的含意,但后来復想起那天的事,就会禁不住怀疑那天的他是否有心试探自己。
若她早些察觉得到,也许气氛不会闹得这么僵,但事与愿违,一切都挽回不了。
「像平日一样自私些不就挺好?」
她弄不清话中含意,模仿他方才的口吻说话:「一是你来替我撑伞,要不你就继续用头啪啪啪。」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再稍稍把伞挪高一点,不过手还不是普通的痠软。
好不容易,高大的身躯纳进了伞子的包围,欲挺直身子时,「啪」的另一声,发端撞上了坚硬的伞骨。
然后他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趁第二波袭击还没到来时,取去伞子的控制权。
眼见他的发尾滴着水,她几乎是下一秒,就在大大的黑色袋子里掏出一包卫生纸。
「那个,你需不需要卫生纸?」嘴里在问,但小手已抽出一张卫生纸递给他。
侧首凝睇了她一眼,闃黑的眼睛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接过卫生纸,随意抹去淌在脸上、项上的水滴,任由那湿透的发丝半熨贴在颊际、耳际。
尔后是一片冗长的静默。
在她几乎闷得发慌的时候,他终于打开话匣子,可是说出来的却是一些不明所以的话。
「这种契约关係都维持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她以为他在刻意找话题,未察不妥之处,頷首:「对啊,不知不觉间,大家快大三了。」
「还有一年。」
「嗯。」她虚应,不解他为何突然说出这些话来。
寂静的空气在二人之间流动着,她受不了冷场,欲开口之际,他又打破尷尬的氛围,「其实,跟我一齐这么久,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发展?」
乌黑的眸子一抬,只勉强能及见他的侧脸,可是那严肃的样子比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更令她心惊。
「你是指真正的男女朋友?」不太能消化他的话,她鼓起勇气开腔问出疑惑。
他自喉间发了个音作回应。
由头到尾,他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眼,只是一昧的往前看,害她不禁有错觉以为自己是在跟空气说话。
「这……」她想了又想,微啟的粉唇试了几回才将「没有」二字成音。
她细啐了声,有丁点儿不满自己的犹豫不决。「为啥这样问?你不信任我,怕我会违反约定?」
他嘲弄般扬起唇畔,那轻蔑的笑,掺杂了些许她不懂的苦涩味儿,一阵寒颤悄然窜过心扉,她隐约捕捉了些什么,又像什么都捕捉不到。
他沉默了许久,又问:「这段期间,你有没有一刻喜欢上我?」
「我……」她鲜少的迟疑着,一时之间答不出话来,赫然发现旧有的信念早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动摇了。
「喜欢我的调情技巧,却不喜欢我这人。」他沉声道,嗓音清冷,暗藏着不显着的慍恼。「你想这样说,我有否说错?」
他说得没错,这的且确是她的心声。
可是,当他说到尾时,她却想开口反驳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