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舒泠仍然面无表情。
“我……”话说到这里,本应由舒泠介绍自己,可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沈乾夕一时竟没想好该如何接话。而且,看她毫无波澜的表情,她似乎没听过织凤楼和他的名字?她真的是江湖人吗?就算不熟悉,也总该有所耳闻吧?简直太打击人了。
腹诽片刻,沈乾夕才收敛心神,继续说明来意:“是这样,我刚才回房考虑了一下,还是想邀你一起同行。虽然姑娘似乎会些功夫,可一路无人照应,万一遇到危险,有个帮手,总好过单打独斗不是?更况且,姑娘一人,不会觉得无聊吗?”
舒泠听了,目光沉下几分,眉头也微微蹙起,却没有说话。
无聊?她从不觉得。危险?她还真没考虑过。
舒泠不说话,沈乾夕也无从得知她在想什么,只好继续试着说服她:“反正咱们同路,虽然我走得比较慢,但离庄主寿宴还有几个月,我算着时间,保准不会迟到。别的不说,与我们一起,路上肯定更有意思,也比你自己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住得好,如何?”
“不是……住同样的客栈吗?”
沈乾夕又是一怔,怎么这姑娘,总是不按常理回应呢?沈乾夕是商人,常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但没有一个人和舒泠相似。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交谈,甚至交流的压力。
可目的还未达成,即使交流不那么顺畅,他也不能就此放弃。定了定神,他略有尴尬地笑道:“只是打个比方,至少吃得好,玩得好。沿途有许多好风景,我还知道不少地方小吃,店面不起眼,却比大酒楼的味道纯正。这一路,酒钱菜钱我来出,保证让你不虚此行,如何?”
“我不感兴趣。”
他费半天口舌,谁知舒泠开口就是拒绝,还是面无表情,十分冷淡地拒绝了。
沈乾夕顿时觉得胸腔憋了一口闷气,他深深呼吸一口,干脆换一个角度:“姑娘,方才多有唐突,我先陪个不是,既然如此,我就不和姑娘绕弯子了。实不相瞒,我需要一个护卫,却始终找不到合适之人。前几日救下姑娘,因不知同路,不好耽误姑娘的事,便没有提出。如今顾虑已经消除,不知,可否委屈姑娘一路护送我去竹醉山庄?”
这次,舒泠竟没有再立即拒绝。她沉吟片刻:“你与江庄主相熟?”
“是,家父与江庄主相识多年,织凤楼与竹醉山庄一直有生意往来,我与江庄主也见过几面。”既去为江庄主贺寿,当然是江庄主的熟人。但看她年纪尚轻,或许并未见过江庄主,只是代家族前去,因此,沈乾夕便都如实回答了。
舒泠凝眉思索起来。竹醉山庄守卫众多,庄外竹林更是阵法密布,不易潜入。她不懂阵法,虽说可以胁迫竹醉山庄弟子,或者强行闯入,但如果能与织凤楼一起,混进山庄内部再动手,或许更能保证万无一失。
毕竟,上一个任务就因为不够谨慎,险些出了乱子,这次,还是小心一些吧。
更况且,他的确有恩于她,如果那日她晕倒在客栈,却无人收留,说不定她已经被追兵所杀。虽然她算不上什么善人,但知恩图报,义父还是教过她的。
如此想着,舒泠便点点头:“好,但我有一个条件。”
“姑娘请说。”
“我可以护送你去竹醉山庄,但我要单独住一间房。”她要去杀人,和他人同住,实在不便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