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目送车队远去,沈乾夕转身走回内院,“咱们也准备出发,继续前往竹醉山庄吧。”
“是,楼主,辰时出发,您看如何?”罗长老说。
“早饭还没吃呢……”沈乾夕想了想,“辰时三刻吧,反正下一个镇子很远,无论如何,今天也无法赶到。”
“是,楼主。”罗长老躬了躬身子,便去各处安排众人做出行的准备。
“真是少了很多人啊。”沈乾夕站在院子门口,抬头眺望,天空辽阔高邈,露出被水洗过一般的清澈蓝色,他却不禁有些怅然,“虽然说,凌恒走了,我终于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耳边也安静许多,但还真是,不习惯啊。”
他将双手揣在袖子里,眉头打成一个结,“还是叫舒姑娘一起吧,不过……唉,她不爱说话,又不能带着菀青,难不成接下来几个月,我都只能自言自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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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三刻,众人在院子门口集合,原本庞杂的队伍已经只剩下十余人。
沈乾夕从院内走出,身后跟着舒泠。自舒泠知道凌恒回织凤楼去了之后,她就接替了原先凌恒的位置,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沈乾夕身边。
“大家都到了?那咱们走吧。”队伍清净许多,少了那些令人无法安睡的家伙,好像就连空气都更加清新宜人,“不知下一个镇子,有什么美食等着我呢。”
他摇开扇子,正要迈步向南,斜后方忽然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乾夕,你脑子里除了吃,还有没有别的追求了?”
沈乾夕脚步一僵,或者该说,他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他猛地回身,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脸不可置信。
“乾夕,好久不见。”
街道对面,站着一个容貌俊朗,眉眼英气的年轻公子,他腰侧斜拴一把佩剑,深色长衣式样简单朴素,却是极昂贵的贝锦。见沈乾夕回头,他朝队伍走来,一脸爽朗笑意:“你这副表情实在有趣,见了我,为何如此惊讶?你不会绝情寡义,已经不记得我了吧?”
“怎么可能。”沈乾夕叹气,“哪有很久不见,夏天才见过,你怎么又出来了?只有你一个人?”
“嗯,太碍事了,就没让他们跟着。”那个公子不以为意地说,“你这是要去哪?既要往南走,肯定不是回织凤楼,我和你一起去。”
“我去竹醉山庄,江庄主寿宴在即,顺便我还有生意要谈。”沈乾夕无奈地解释,“但,你和我一起去,不合适吧?还是……”
“嘿嘿。”那个公子走到沈乾夕身边,很顺手地搭在他肩上,凑近他耳边,狡黠地笑道,“我已经听白华说过了,你让他去调查的事情。”
沈乾夕一顿,那个公子扫视了一眼队伍,“乾夕,我和你一起去,免费给你当护卫如何?当然,我的衣食住行,都不用你花钱。此等稳赚不赔的好事,精明的沈楼主可不能放过,对不对?”
“精明这种评价就多谢了,但这样的‘好事’,我最好放过。你能保护好你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沈乾夕想着舒泠的身份,再看着面前的人,笑得比哭还难看,“而且,我真的不需要。”
“凌恒不是不在吗?”那个公子又向队伍张望几眼,“那,好吧,竹醉山庄是吧?咱们就各自上路,在竹醉山庄见吧。”
“……凌恒不在,我还有其他护卫。”沈乾夕无可奈何,妥协地向众人挥了挥手,“大家动身吧,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和我们一起走。”
随行弟子均向沈乾夕颔首应是,这一行人终于动身,向城外走去。
那个公子和沈乾夕并排而行,舒泠仍走在沈乾夕一步之后。沈乾夕侧过身子,向他介绍舒泠:“这位是舒姑娘,就是我去竹醉山庄途中的护卫。舒姑娘,他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下意识地转头向着那个公子看去。
“你果然绝情寡义,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忘了我的名字?”那个男子故作受伤地看了沈乾夕一眼,然后对舒泠笑道,“舒姑娘,我叫容疏华,容易的容,稀疏的疏,才华的华。我也没什么讲究,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他又转头看沈乾夕,“我说,沈乾夕,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才多久不见,你都学会拈花惹草了?”
“她是护卫,护卫!”
容疏华却不理会,仍然笑着调侃:“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她是哪里人?怎么之前不介绍给我认识呢?”
“一个月前才认识,偶然得知顺路,就一起同行。等江庄主寿宴结束,舒姑娘就会离开,至于其他事情,我都不知道,你也无须打听。”沈乾夕生怕容疏华口无遮拦,惹祸上身,不得不耐心解释,“所以,她千真万确只是我去竹醉山庄途中的护卫,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那——你果然还是没有长进。”容疏华唉声叹气地说完,又眨眨眼,回头笑嘻嘻地问舒泠,“舒姑娘,你觉得乾夕怎么样?他都二十多岁了还未娶妻,我这个做朋友的,能不替他着急吗?除了贪吃,他倒没什么缺点,不然你考虑一下?”
舒泠脸色黑了黑,睨了容疏华一眼,没说话。
“真的,我没骗你,你看他玉树临风,家财万贯,学问虽没我厉害,但也称得上满腹诗书。”容疏华继续孜孜不倦地做红娘,“他待人随和,脾气好得没话说,又是织凤楼楼主,家世也不差。如此优秀之人,说得我都想嫁了,你当真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