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容公子,或者该说,他背后的太子,恐怕才是整个越国最难解决之人。
她如今处处受到监视,只怕轻举妄动,反而误了大事。如果终究无法,她只有等围攻之日,想办法借口探查,再去向义父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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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离开之后,舒泠也慢慢往回走,心中却不由得踌躇。听关雎话中之意,她仍站在赤月组织而非飞春阁一方,但舒泠却不知道她应该如何做。她早已离开赤月组织,答应留在织凤楼,可是,义父救命之恩,她真的可以就此抛至脑后吗?
那些惩罚,都是因她没能完成任务才要承受,不是任何人的错。赤月组织将她养大,予她刀法,即使她已经无法回去,念及往日恩情,也不该将赤月组织视作敌人吧。
舒泠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已走回院落。沈乾夕不在院内,她想了想,向赵修偃的住处走去。
才走到屋子附近,她就听见了赵修偃的声音。
“你说什么?”他的语气甚为不可思议,“你不打算告诉她?”
“是,疏华,我希望你也能帮我隐瞒。”接着是沈乾夕温和的声音。
“你……为什么?”赵修偃顿了顿,“你难道,打算瞒一辈子?”
“有何不可?”沈乾夕将信折好,收入怀中,“事情已过去十余年,恐怕除了你,没有人能查到,瞒一辈子并非难事。她虽然已离开赤月组织,可毕竟是在苍目山长大,又生活了十几年,如果知道……她心里,一定会难过吧。”
赵修偃看着沈乾夕,目光复杂难明:“我竟不知,你是如此善良仁慈之人。”
“说什么呢,莫非你一直觉得我是恶人?”沈乾夕眉尖轻挑,笑起来,“你不妨想一想由仪,就能明白了。”
“你这……”赵修偃刚想发作,忽然眸色一顿,眼风向门口扫去,“谁在外面?”
他起身快步走到门口,猛地将门打开,看见台阶下站立之人,神色不由得一硬。
“你来做什么?”他声线微冷。
“她自然是来找我的。”舒泠还没说话,沈乾夕就摇着扇子走了出来。
“你……”赵修偃回头看了看沈乾夕,无奈地摇头,“好好好,那我不打扰你们,反正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赶紧走吧。”
“我说的话,你有时间也好好考虑一下。”沈乾夕临走前不忘了笑眯眯地叮嘱。
“你事情管得还挺宽。”赵修偃抛给沈乾夕一个白眼,“以后再说吧。”
说完,他又看了舒泠一眼,回到屋内,将门关上了。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内赵修偃却始终背对房门,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