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舒泠的语气却毫无波澜。
“哦,那大概,是我的错觉吧。”沈乾夕垂下目光,又沉默下来。
他确实没有经历如此大规模的战斗——或许,可说是战争。因此,素来沉稳镇静的他,站在这空无一人,寂静得仿佛留不住生命的深林中,仍难以克制心底的紧张和忧虑。
不知赵修偃那边是否无恙,不知菀青和织凤楼暗卫是否平安,不知计划能否顺利……他紧紧攥着玉扇,手心汗水已将扇柄染湿。
“不用担心。”突然,舒泠的声音自身侧响起,令沈乾夕微微一怔,“我在这里。”
她语意清平,仿佛泠泉流入心底,沈乾夕的思绪竟一瞬间清明许多,先前的焦躁和不安,也就此消失无踪。
“好。”他温声道,指节放松,目光重新染上笑意,“幸好有你。”
幸好有她在身边。如果遇上敌人,只要她在,就没什么值得担心,就算她终究不敌十杀手合力一击,他们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他忽然便觉得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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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乾夕和舒泠没有等太久。
半个时辰之后,舒泠的眉心忽然紧了紧,低声开口:“他们来了。”
“谁来了?”沈乾夕目光一凝,“萧麟趾吗?还有谁?”
“有三个人,但不知具体是谁。”舒泠仔细分辨着远处的响动,“他们很快就到,需要隐蔽吗?”
“不用。”沈乾夕不免疑惑,为何只有三人?但他仍摇摇头,又将玉扇在手中握紧几分,“我们就等在这里。”
不出片刻,林间响起清晰可闻的脚步声,很快,三个人影自树林深处出现,他们看见沈乾夕和舒泠,停住了脚步。
是萧麟趾、关雎和卷耳。萧麟趾居中,关雎和卷耳一左一右护在他身侧。
一年过去,舒泠终于再次见到萧麟趾,那一瞬间,她的心底突然涌起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不过短短一年,那些原本熟悉的人和事,都不再是熟悉的样子了。
赤月组织,织凤楼,萧麟趾,沈乾夕,和她自己。
见沈乾夕和舒泠等候在此,关雎心中便已了然。她向前迈出一步,依旧妩媚的眉眼染上几分萧肃:“想不到,你竟真的沦为织凤楼走狗,不只忘恩负义,更是恩将仇报。不想义父多年,竟然养出了一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