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坦之思索了一下,点头道:“竹叶村在杭州以西几十里的方向,是个盛产茶酒之地,七鼎山则是在成都以南乐山大佛以北,不过最后一个谷涧我却的确不曾听过。”
萧白玉心里有了着落,谢过师兄后便止住了话头沉默进食,她自是没有忘记房梁上还藏了一人,却一筷一筷吃的仔细,偶尔与师兄谈几句近年来的琐事,一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秦红药在梁上咬紧牙关,愣是在湓溢的饭香中忍住没发出一丝声音,她敢肯定那人是故意的,明知她快两天没好好吃东西,把她师兄留下一起不说,还慢吞吞的急得她望眼欲穿。
终于等到陆坦之放下了筷子,却并不起身,收起笑意正色道:“掌门师妹这一路去寻阎泣刀想必危险重重,不如我同你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不过是去拜访三位前辈,陆师兄不必担心,还是守好九华派最为重要。”萧白玉回绝了他的好意,此话一出也没了回旋的余地,陆坦之也不强求,收拾好碗筷后起身告了辞。
他刚一出了房门,萧白玉温润的脸庞立即冷了下来,淡漠的丢下一句话:“锅里还有剩的,你自己拿。”
秦红药灵巧的翻身下来,满意的牵出一抹笑,她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的。她也不讲究,取了竹筷就去夹锅中的饭菜,含在嘴里还没嚼了两下,一张脸就垮了下来,青菜苦涩肉末焦糊,那人是故意把炒糊的留在锅中。
她抬头刚要抱怨,就对上了萧白玉渗着寒意的目光,好像是在威胁她你敢吐出来试试。秦红药一时理亏,只好屏着呼吸勉强一口咽了下去,顿觉口中苦味浓重,着实折磨。可那瘆人的目光并没有挪开,落在她身上如坐针毡,她硬着头皮又夹了一筷子烧糊的饭菜。
不过就是不小心轻薄到她了,就算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也不必这般气恼吧,都是江湖儿女,更何况她又不是男子。筷子凑到唇边,秦红药瞧着那卖相极好味道却着实不敢恭维的菜肴,忽地把筷子一扔,四处望了望见夜深人静,便关死了后厨门窗,施施然的立在萧白玉面前。
她举动颇有一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的架势,她手中握得却不是剑,而是捏起裙内的暗扣,一颗一颗解了开来。萧白玉冷着脸看她要搞什么花样,一时没反应过来,眼见着她一手抽出腰带,罩在外面的长裙顿时失了束缚,款款的敞开,只留一件贴身的亵衣虚虚的遮在身前。
大片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明晃晃的暴露在眼前,阴影没入她胸前深深的沟壑中,一路蜿蜒向下,汇聚在她紧致的腰身处,在昏黄的油灯下美的朦胧又不真切。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颇为满意道:“这样够了吗,你若是还生气我可以把亵衣也脱给你看。”
她道歉的方法如此直接了当,萧白玉怔了几秒,目光迟缓的从她胸口挪到她腰腹处,每一寸的线条都极尽优美之能事,吹弹可破又紧绷有力。听到她开口询问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是极度震惊后的木然,她竟在自己面前脱得上半身只剩一件薄薄的亵衣,那万种风情透过一片薄布跃然眼前。
秦红药本觉得按理来说她不该再生气了,自己不过摸了摸她的腰身,就让她连腰带胸都看了回来,可见她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抬手便去解亵衣的肩带。
萧白玉不料她真的要脱最后一件,情急之下直接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带,触手所及尽是温香软玉,可却像是伸手进了沸腾滚烫的开水中,烧的她猛地收回手。身子往后一腿,后腰撞在了木桌的桌角上,硌的她生疼,这一撞倒是把她理智撞了回来,她偏过头死死的盯着灶台。
其实并不是非要盯着灶台,她只是寻一个角落,让她在那粉妆玉砌的肌肤上无处安放的目光有个落脚之地。她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咬牙切齿:“你怎么这么……你怎么是这种人!”
“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啊?”秦红药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萧白玉极快的瞪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回了灶台:“你知道还……”
她理所当然的接了一句:“在廉耻和你之间我当然是选你了,看了你就不许气恼了。”
萧白玉简直是被气笑了,当一个人可以这么不要脸的时候,这气也就生不下去了,又不能真的动手打她。她语气偏生这般坦荡,好似之前的轻薄举动只是无意之为,可腰间残留着她手掌握过的火烫却骗不了人,但连自己都不得而知,当时为何没有一刀砍过去,反而呆滞的像是武功尽失。
六月的夜晚算不上冷,但偶尔夜风吹过门扇,还是溢出丝丝凉意,萧白玉余光瞥见她肩膀动了动,终于松了口:“把衣服穿好,我不恼了。”
秦红药却得寸进尺:“那我的饭呢?”问罢她还皱了皱眉,一脸不悦:“我看你明明就对你师兄上心的很,还把我的那份晚飨给了他。”
瞧着她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模样,萧白玉先是无话可说,又觉得她这话着实怪异,陆师兄同她怎可放在一起比较。而且这顿饭本就是做给她的,也不想想自己是干了什么混账事才被饿了一顿,不过她举止向来轻佻挑逗,方才应该也是一时兴起,不必放在心上。
她把之前剩下的一点食材洗净切碎,秦红药穿回衣裙,见了她的动作衣带也不及束紧,随意系了个结就来帮忙点燃灶火,动作倒是学的挺像,这次一下就燃了起来。萧白玉丢给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重又放油热锅,不多时一盘鲜香四溢的菜肴就装成了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