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张翼其实也有些担心,他平时无事,都要对着镜子照上十次脸,但这两天都不敢照镜子,每次想照镜子,就恨不得把张函捶一遍,只是他打不过张函,带上人又有聚众闹事的嫌疑。
偏偏此刻在京城,要是在他自己封地,新仇旧恨,他绝对要把张函打爆头。
“九弟,阿兄跟你说,你是不知道,张函有多可恶,他从小仗着力气大,仗着皇祖母的偏爱,住在宫里,专门欺负我们兄弟,你那时小,不像我们几个大的,没有一个逃脱过他的欺压,直到皇祖母薨世,他才被父皇遣回封地,我们兄弟几个才算脱离苦海。”
张翼气得把旧事也搬出来告状,“皇祖母偏心,当初还夸他,勇武过人,有太宗皇帝遗风,这次来京,吾都避着他走,清河王叔和辽阳王叔也没招惹他,他无缘无故就出手打我们,哪有半点兄弟之情,人伦之亲。”
“九弟,你一定要给阿兄做主。”张翼直接凑到皇上面前,“最好削了他封地,让他滚回去重新做他的陈留王。”
庄肃邓太后有两子,长子为先帝,次子为齐王张函的父亲。
次子初封陈留王,后先帝继位,太后偏心次子,一直嫌弃次子封地太小,正好齐王绝嗣国除,太后便为次子谋了齐王之位,张函作为齐王世子,一直留在京中替父尽孝于太后膝下。
太后偏心次子,张函之母是齐王正妃,亦是邓氏女,因此张函这个皇孙比宫里的皇子都得宠。
皇祖母薨世时,皇上年仅五岁,他自小长于先帝跟前,当时年纪小,没被张函欺负过,但对张函在宫里飞扬跋扈却有一丝印象。
只是单论这次的事,他却站齐王张函。
“真是无缘无故?”皇上诘问道,看着三兄凑过来的猪头脸,他想的却是,这张脸还能不能好,晚点得召李院正问问。
“当……”广陵王张翼正要说当然,对上皇上微眯着眼的样子,他略有些心虚。
又听皇上追问道:“他动手打你们之前,阿兄和两位皇叔在做什么?”
“就说说话,聊聊天。”
皇上冷笑一声。
广陵王直接破罐子破摔,“九弟,这半年,阿兄给你写了好几封信,只求能与王妃邓氏和离,两位皇叔也有同样的难题,所以,我们聚在一起商量,怎么才能让你同意我们与邓氏和离,他张函是邓氏女所出,愿意娶邓氏女为妃,难不成还不许我们和离。”
“吾那位王妃,仗着是皇祖母赐婚,自嫁入王府,派头比吾还大,也就今年邓家被抄没贬官,她才收敛些,”
张函说到伤心处,诉苦诉到想哭,他怎么就这么命苦,“九弟,你当可怜可怜阿兄,阿兄年过三十,尚无嫡子,眼瞧着后继无人,将来国除,连供奉香火的人都没有。”
这样结果,不得不吐糟一下国朝的藩王继承制度。
为保证嫡庶之序,各地藩王的王妃须由朝廷册封,无嫡子,国除,其余诸子贬为庶人,一次性赏钱十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