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打实的让人看了心疼,沈伯文都不由得愧疚起来。
就连珏哥儿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小声抱怨道:“爹你怎么那么说话,都吓到阿珠了。”
沈伯文:……
他觉得很冤枉,自己刚刚的口气不凶吧?
不过也不能让女儿继续这么哭下去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到女儿身边,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低下头温声哄着:“是爹爹错了,阿珠乖,不哭了好不好?”
怀中的小女儿听到自家爹爹这话,哭声倏时一顿,随即沈伯文就听到她小声地说:“爹爹没说错,是阿珠做得不对……”说完又抽抽噎噎了起来。
沈伯文顿时哭笑不得,这小小的人儿竟然还挺明理,还晓得认错。
嗯,就是错我认,但是还是想哭?
正当他拿女儿没办法的时候,周氏收拾完厨房回来了,一见屋里这情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面上浮起了了然的神情,自然而然地走了过来,把女儿从沈伯文的怀里接了过来,对面露讪讪的丈夫道:“没事儿,她小孩子脾气犯了,我来就是,相公你去歇息吧,下午还得去学堂呢。”
沈伯文倒是没有直接去睡觉,反而坐在一边看了起来周氏是怎么哄孩子的。
他一向觉得丧偶式教育不可取,在孩子的成长中,父亲也是不可或缺的,不能总是逃避责任,既然自己已经成了这里的沈伯文,自然也要负担起为夫为父的责任。
现在不会带孩子,那就学呗。
只是周氏以为要走的人竟然没有,又在心里惊讶了一回。
……
傍晚,沈叔常又独自驾着车回来了,王氏回了娘家住几天,不过他刚回来,一时之间还没发现自己干木工活儿的地方少了一半的事儿,倒是沈伯文想起来这一遭,用完晚饭后,特意去找老三说了一下白天的事儿,还抱有歉意的主动提起:“是大哥提议把你的工作间改小一点,腾出来点地方改个马车棚的,也没跟你商量。”
谁料沈叔常倒是半点都不在意,还道:“这多大点事儿啊大哥,我本来就觉得那块地方太大了,我也不经常在家,占着那么大的地方也不好,改了就改了。”
说着说着还替他高兴起来,“倒是大哥你,那幅画的失主终于找到了,咱们也就放心了。”
沈伯文也点了点头,说:“确实如此,这样心里也算放下了一件心事。”
沈叔常又道:“说起这个,大哥,我还想去瞧瞧那马跟马车,还没见过大户人家的马车长什么样呢。”
听了他这话,沈伯文自是无不可,便陪着他一块儿过去了。
车棚还没盖好,马车现在就放在院子的角落里,沈叔常提了个灯笼凑近了看,甚至还上去看了半天,沈伯文在外面等得有点冷,刚跺了跺脚,想叫他回去,这人就下来了,还见猎心喜地跟沈伯文道:“大哥,这个马车上面的精巧设计可多,特别是在防震上面做的特别多的小细节,我都想拆了研究研究。”
沈伯文一听,赶忙给他劝住了,说:“你可消停会儿吧,要是被咱爹知道了,娘都保不住你。”
沈叔常这才悻悻然的放弃了这个打算。
兄弟二人这才一块儿回去,各回各屋。
……
第二天,沈伯文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就去了私塾。
谁料快走到的时候,就瞧见私塾门口等着一辆马车,刚走近,马车上的人也下来了。
原来是胖胖的吴掌柜带着他的孙子来了,小公子的体型倒是跟他的祖父一脉相承,冬天又穿得多了点儿,胖乎乎的一团,只是小胖墩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气呼呼的,沈伯文看着心里不由得乐了。
吴掌柜先开口了,笑呵呵的打招呼:“沈秀才好。”
沈伯文也回了一礼说吴掌柜也好。
随即吴掌柜推着自家孙子往前走了几步,让他喊沈先生好,可惜这小孩儿不乐意,就是不开口,沈伯文又在心里乐了,多新鲜啊。
他当初在中学教过的中二叛逆学生比这可多多了,一个个都中二的不行,都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样,这小胖墩儿跟那些学生比起来,都算是乖巧了。
索性主动开口给吴掌柜解了围,道:“吴掌柜,小公子还没行拜师礼,我还算不上是他的先生,先不着急叫,外面冷,咱们开了门进去再说。”
吴掌柜叹了口气,一行人这才进了门。
屋子里冷,沈伯文道了声稍等,就自己动手生起炉子来,吴掌柜赶紧让自己的随从小厮去帮忙,沈伯文却开口拒了:“无妨,我自己来就是了。”
吴掌柜只好作罢。
小胖墩一进了屋里,对私塾里略显简陋的条件,脸上就露出了嫌弃表情来,但是看到这个自家祖父非要自己拜师的先生,这个读书人反而在自己捣鼓炉子的时候,又感兴趣了起来,自以为悄悄的凑到跟前去瞧。
沈伯文看见了,也不说破,反而动作的更慢了点,好让这个小胖墩看得清楚点。
吴掌柜在一边看得分明,笑而不语,更加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生好了炉子,屋子里渐渐热了起来,吴掌柜又提起来拜师的事情来,“沈先生,我这孙儿,虽说淘气了些,但品性是好的,只是被家中女眷给惯得有些不像样,也是我这个做祖父的心切,想给他找个好先生,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