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菱没有再犹豫,用尽了全力爬起来,踉跄着进了洗手间。
她眼前模糊,凭着本能和感觉找到淋浴的隔间,拧开了花洒的开关。
冷水兜头淋下,她禁不住抖了抖,终于彻底失了力气,沿着墙壁跌坐在地。
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脑袋埋在膝间,任由冷水冲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水忽然停了。
唐菱从膝间抬头,目光迷茫的看过去。
水珠落进眼睛里,她眨眨眼,隐隐约约间看到面前似乎站着个人。
她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却下意识害怕直朝后退。
然而她本就已经靠在墙上,这一退,只让脑袋在墙上狠狠一撞。
喉咙里发出了“唔”的一声,她紧咬着唇,疼得眼泪落了下来。
接着她便听到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很不满,“你怎么这么蠢?”
唐菱呆了几秒,这个声音?
她像是忽然得到了某种力量,弹跳起来毫不犹豫的朝面前人扑去,像只归巢的鸟儿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呜呜咽咽的哭诉,“你怎么才来呀?”
她都快吓死了。
薄慕寒,“……”
在她扑过来的那瞬间,他条件反射的想将她一把推开。
然而当她娇软的身子靠进怀里,身上淡淡的花香传入鼻息后,他僵住了。
在梦里他倒是抱过她无数次。
可在现实中,抱女人这种事,是他生平第一次。
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他垂眸看怀里可怜兮兮的女人。
她全身已经湿透了,头发黏在一起,还在滴答掉水。
脸上的妆花了,眼下晕了团黑黑的东西,像只脏兮兮的小猫,让人嫌弃。
而这小猫没有丝毫自觉,还在不断朝他怀里钻,娇声怨怪他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认错人了,却忽然想起了梦中的事。
梦中她似乎是已经结婚,因为他总是让她跟姓孟的离婚。
想到这里,薄慕寒心底一惊,难道梦里她嫁的就是孟则成那老不死?
可如果是那老不死,有什么值得她一直不离婚的?
还有,他如果真想要他们离婚,还需要她同意?
孟则成敢抢他要的人?
薄慕寒正思索,怀中的唐菱却已经忍受不了了。
冷水只能压住一时,转瞬却好像更加厉害。
而他的怀抱比冷水更让她觉得舒适。
只是他偏偏不像平时那么主动,站着一动不动,让她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