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咎连连点头:“也是。我们小世子可差点就做了你大舅子,你看见以前的大舅子就皱眉头,给别人看见了,没准还会误会你,攀上县主这门高亲,就嫌弃镇国公府了呢!”
燕衡心中一呕,茶盏轻轻搁在桌面上。
粗人说话,就是可恨!
还未发作,谢无咎哈哈笑着拍拍燕衡的肩膀:“我们燕大人自然不是这种人,哈哈哈,孟兄弟,你说是吧?”
孟濯缨正在品茶,素白的双手捧着一个淡红色粗陶的浅碗,盈盈一笑,眉眼都弯了:“谢兄说的是!”
燕衡这人,也不算有什么不好,可惜,就是太要脸。
只要他要脸,就得被谢无咎这种不要脸的吃的死死的。
燕衡扫开谢无咎的手,微微吐气,若无其事一般,主动问道:“耘野这几年可好?”
孟濯缨似笑非笑的看他,微微偏头,道:“燕大人,是诚心问我这个问题?”
燕衡微微错愕。
孟濯缨放下茶碗:“我在江南的境况,并不算什么机密,燕大人若是稍稍有心,随便打探一二,便可知晓。说起来,我到江南的头一年,也常收到许多旧友托人带去的节礼,倒是……从未收到过燕大人的呢。”
燕衡修长的眉,中心拧出了一个好看的川字。
他实在太惊讶了,都忘了掩饰自己的表情。
盖因以前他印象中的孟濯缨,待人可亲,无论何时,都是敦儒有礼。小小年纪,就有君子之风,是绝不会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陷入难看和尴尬的。
反而是那小丫头,机灵精怪,敏慧非凡,看人时眼睛又过于清明。他时常觉得,自己会被这双不谙世事的单纯眼睛,一眼就看穿了。
那时孟青泓年幼,又有婚约,平日当做兄妹论处,并不太讲究男女大防,因此,他二人是常见面的。
想起那个小姑娘,又看看眼前的少年,燕衡再次不可抑止的皱了皱眉。
他对着孟濯缨露出这种“厌恶”的表情,谢无咎就不大乐意了。
“燕大人,你最近烦心的事特别多?算上朝上那一次,可都是第三次了!”
燕衡心中一凛,忙收了思绪,言笑可亲的坐着,轻易不再露出什么真实的表情。
燕衡面上含笑,心中却惊。
不知为何,从见到这人开始,就极为的牵动他情绪。往常轻易不破功动乱,今日只见了孟濯缨一次,就连连的丢了平常心。
三人都是虚情假意,尽说些怪无聊的闲话。
这时,楼下已经疏通了,一辆青蓬马车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