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在他身侧的小女子,此刻双手十分依赖的扯着兄长宽大的衣袖,小脸微仰,双眸清亮,唇角弯弯,梨涡浅浅,看来温柔娇软,令人心口微酥。xzhaishu
想起她每日里面对他时的拘谨,甚至是偶尔流露的莫名恐惧,他心底不自觉划过不悦,遂出声轻咳,提醒那对兄妹自己的存在。
岂知原本尚恭敬有礼的赵祐一见他出现,竟倏然冷脸,一言不发自一旁大步踏过,拂袖而去,经过身边时,他甚至隐约听见了声不屑的冷哼。
这是为何?
他自问并未得罪赵祐,怎一夜之间,待他态度却天差地别?
他目露疑惑,挑眉问阿姝:“你刚才同君山说了什么?”
君山是赵祐字,他欣赏赵祐为人匡直豪义的性情,十分尊重。
阿姝却心虚不已,垂首小心道:“不过闲谈。大王,妾已整装,何时启程?”
赵祐一走,她便恢复了这等小心谨慎的模样,个中差别,当真是天壤之别。
刘徇面有不愉,忍下胸口闷堵,吩咐启程。
……
经逃兵一事,余下的一千五百人又陆续出走,如今只约莫一千二百人,军中气势已是一片低迷,人心之颓唐涣散,可见一斑。
然刘徇并无焦虑,仍是不疾不徐往河北行进。
又过数日,队伍行至涉县时,众人终于日渐紧张起来。
涉县位于并、冀二州与司隶三地交界处,因背靠西山,南临漳水,占地势之便利,素为匪寇流民聚居之地。如今天下正乱,此地自然极不太平。
其中,西山中,有一支一年前因旱灾饥荒而逃窜的流民组成的队伍,人马逾万,为首者乃东郡人王戍。凡途经此地者,十之□□,皆受其抢掠。
当日赵祐一行自邯郸往长安经过此地时,也是慎之又慎,先与涉县交好之大族通信,请其相帮,又派人向王戍赠粮食财帛,这才得以通过。
可刘徇此行却人数众多,实无法再行此道。流民腹饥,断不会放过到嘴的肥肉。
刘徇先前放走逃兵一事,经这一路传播,早已入王戍耳中,他等待数日,终于在其抵西山时,引五千众,头裹赤巾,手持木枪,埋伏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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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挟持
时值傍晚,日头渐沉,暮色昏昏。
刘徇方至涉县城外,士卒们往西山南麓的漳水之畔安营扎寨,阿姝则随兄嫂等往城中驿站去。
然而尚未成行,水畔林木遮蔽的山坡间,忽闻一声惊鼓,随即便有成千上万的匪寇,自密林间倾巢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啸着将刘徇的千余人马围堵得水泄不通。
谢进登时大惊失色,平日的风度尽失,三两下便攀回马车中,冲刘徇嚷道:“大王,快快迎敌!”
刘徇只淡淡望他一眼,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睥睨数千敌众,不见惧色。
旁的士卒虽也猝然失色,可到底皆身经百战,再观刘徇之镇定自若,便纷纷沉下心神,迅速手握刀枪剑戟,列阵相持。
一时间,赤巾对玄甲,木枪对铁戟,泾渭分明,剑拔弩张。赵祐恰与邓婉立于车外,一面将妻挡于身后,一面下令保护阿姝。赵氏仆从立时训练有素,将阿姝所乘之马车护于正中。
岂知这一举动,却恰落入立于山坡高地观望的匪首王戍眼中。此人虽生于草莽,外表粗犷,其父也曾为亭长。他素机敏有成算,见此情景,当即转身,冲身侧之人耳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