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先别往里面走,过来看看你的儿子。”我指着厨房里的坛子对王大洲说道。
他猛地停下了脚步,向我指的厨房看了过去,不过他很快的就又笑了起来,“你们这几个小辈,人品我都是信得过的,你们不会拿丁克怎么样的,你们想把他拉拢到你们身边是不是?不管怎么样,你们能帮他把身子治好,我也就懒得管了。”
“治好?你确定你这么相信我们?我爸爸都在你手上了,你以为我还会对你的儿子怎么样的好?就算你不爱自己的儿子,我把他弄得灰飞烟灭了,心里也是很解恨的。”我冷冷的对他说道。
“你说什么?!”
“你自己去看看,已经开始烂了,你现在就算带回去,也没救了,你只能靠我们把他弄回来。”
王大洲听了我的话,再也装不出那一份淡然的气度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坛子走去,他掀开了坛子之后,大概也是看到了已经烂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丁克,足足有十来秒都没有说话,突然,他猛地将手中的盖子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厨房的地砖是瓷砖,陶瓷的坛子盖子砸在上面,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王大洲已经有些暴怒起来了。
我心里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暴怒情况下的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兴奋地是,我们猜对了,他对丁克不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他也会着急丁克的情况。所以我们不必担心这次制不住他。
“王大洲,地图和丁克,你只能选择一个,但是不管你选哪一个,都得拿晓星的爸爸来跟我们交换。还有,如果你敢动他半根指头,你就什么都别想要,而且还得搭上你的命。”何劲夫气定神闲的走到了我的身边,对着王大洲威胁道。
“好啊,原来你这个小丫头也是狠角色,你记得尼玛怎么死的吗?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爸爸很快就会被锯掉一条腿。然后是胳膊,然后是……”王大洲阴狠狠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着,何劲夫已经闪到了他的身边,一手狠狠的扣住他的喉咙,一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你现在还能发号施令?我倒要看看的胳膊断了,怎么拿手机打电话?”何劲夫挑了一下眉头,我就听到了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王大洲的闷哼了一声,脸上变得惨白起来,看来何劲夫已经拧断了他的胳膊。
何劲夫又接着说道,“还有,你的舌头,那么会说,不如我来一并割了,你就什么话都说不了了,是不是?”
王大洲回头狠狠的看了何劲夫一眼,“哼,你以为我怕这个?我要是怕这个我就不会单枪匹马的过来了。所有的事情我走之前就已经吩咐好了。我设定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你……陈晓星,你爸爸就在外面,不远处,但是你们绝对找不到的地方,我每迟十分钟出去,他就会少点东西。我要是不出去了,他就直接被破喉。”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大洲是个狠角色我们都知道,他说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也知道,但是我们现在不是在拼他的底线,我们是在赌他的人性----完全靠丁克了。
我走到那坛子边上,对着王大洲好声好气的说道,“王导,你我本来无冤无仇,我一直都很敬重你的学识,所以才会慕名来到你的专业,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呢?丁克是你的儿子,他虽然已经死了,但是终究留着躯壳,我爸爸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拿他来制衡我们,是不是太掉你的身份?我想,我爸爸已经疯了,如果真的不行了,拿他一条老命,换得丁克一条命,还有何劲夫今后重生的图纸,只怕也还划算。只是我要难过一段时间罢了。但是人总有一死,我这段时间见惯了,也看开了。”
王大洲睁着眼睛看向了我,满眼的不相信,就连何劲夫和刘衡阳也不解的对我看了过来,我掏出地图,重新塞回了何劲夫的口袋里,对他轻轻地说道,“父母生养我,陪伴我前面二十多年,可是今后的路却是你陪我走,我更看重你。最主要的是,我爸爸现在已经疯了,活的一点尊严也没有。而且他是因为对我母亲极度的怀念和不舍才弄成如今这个样子的,如果我不再执着,早点放他去见我母亲,也许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我又走到王大洲的跟前,在他受伤的胳膊上,狠狠的拍了一把说道,“您说对不对,王导?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王大洲的眼神慢慢的死了下来,我心里紧绷的的弦却不敢放松。
我已经没有办法对付王大洲了,他就是吃准了我会为了爸爸而把对何劲夫那么重要的地图给他,如果一次让他吃定,那么他就会次次吃定我,我就是这次能用地图换回我爸爸,可是我把他再往哪里藏呢?下次他又会找我要什么?
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险中求胜,让他知道,我心中有一杆秤,我权衡过后,还是觉得何劲夫对我比我爸爸对我更重要,这样他就没有办法拿我爸爸怎么样了----因为没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