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夜雪抬眸对上喻唯一的眼睛。
她又慢慢垂下眸子。
像是在思考喻唯一的话,沉默了半晌,女人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保镖也得到了喻唯一的眼神,松开了孙夜雪。
孙夜雪深吸了几口气,掀开眼帘看向对面脆弱如纸的喻唯一。她冲她勾了一下唇,“不用我多说,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跟往常一样。
替她画设计作品。
写清楚设计理念和讲解词。
喻唯一自然心知肚明,她点点头,“姐姐,我会帮你画稿,帮你赢得冠军的奖杯。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呵,还敢跟我谈条件。”
“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心理咨询室的病人也多了起来。能自力更生赚到生活费,我打算搬出孙家宅院,在外租房住,自己养活自己,让舅舅少操心。”
“就这个?”
“恩,希望姐姐能在我和舅舅舅妈商量的时候,帮我说说话。”
孙夜雪不齿。
还以为是什么金钱大事,没想到是这么点小破事,动动嘴皮的功夫就办了。
她摆了摆手,“行,我答应了。你这几天就赶紧地把设计稿画好,我下周就提交参赛组委会,评比结果下个月初出来。等拿了国际大赛冠军,看那群背地里的阴沟老鼠还怎么陷害我!”
“恩,谢谢姐姐。”
孙夜雪没工夫和她周旋,拉开椅子起身要走。
刚迈开脚,像是想到什么,孙夜雪又转过头去看她,“喻唯一,你不会是知道爸爸要把你嫁给南城的暴发户,不想嫁过去,所以搬出孙宅伺机逃跑吧?”
喻唯一摇头。
她望着孙夜雪,淡淡道:“我会待在榕城。”
问了这句话,孙夜雪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一个病秧子能逃到哪里去?前脚刚出榕城,后脚就能被孙平堂抓回来。
孙夜雪走后,喻唯一在咖啡馆闲坐。
她望着窗外的飘雪。
雪花纷纷扬扬,在太阳的折射下闪耀纯净的雪光。
伦敦不比榕城,一年到头很少下雪。她五岁那年冬天,北欧大寒,下了两天两夜的雪。
父母放下工作的琐事,从国外匆忙赶回来。
陪小唯一堆雪人。
在喻氏夫妇心里,任何人和事都比不上他们的小唯一。
伦敦再次大雪,是她被送离伦敦城的那个晚上。她趴在车窗旁,随着奔驰车走远,父母的身影也逐渐消失,隐没在那场异常寒冷的飘雪里。
第二天新闻刊登出‘喻氏集团’董事长夫妇的车祸现场照片。
父母浑身是血。
鲜血将雪地染红。
保镖走上前,弯下腰恭谨与喻唯一说:“少夫人,雪快要下大了,咱们先回家吧?”
雪天路滑。
暴风雪的天气行车更是危险。
喻唯一抽回思绪,她敛下眼底的冷意,拿起包的同时与保镖温柔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