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可是听说陆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轻薄了这个玉虚宫的大弟子,所以对于这个名字很是书生气的道士印象很是深刻——那可说不的就是自己嫂子了!不过这个未来的嫂子度量倒是还挺大,就这么不计前嫌的跑过来了。
“看清楚,这种内力可不是那个小道士能使出来的。”甯步流似乎知道阳关在想什么,却是冷哼一声,眯着眼朝一个地方望去,阳关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月光下的宫墙上,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
俗话说“想要俏,一身孝”,这句话虽有几分调侃意味在里面,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只不过道理应该反一反,不是穿了白的就能变好看,而是只有自己足够好看了,才能肆无忌惮地穿白色衣服,苏阖就是个典型,李异虽然喜欢穿黑色衣服,因为看不出脏来,但让他穿白的,他也不会有什么废话。
面前这个男人明显就是对自己容貌极为自信的典型,一身白衣连个花纹都没有的,但端的是风度翩翩,就见他信手一挥,脚下竟直接冻出了一条冰桥,他慢慢地走上冰桥,双手平举,随着他的迈步,一座雕栏玉砌的皇宫转瞬间变得冰清玉洁,当然,火也是瞬间熄灭了。
眼看目的达到,男人也就收回手臂,依旧站在冰桥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先是在阳关的白发上注视了一会,随后将目光挪向甯步流,俊美的脸上突然扬起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容,薄唇一张一合,声音不响,却极刺耳:“这么久没见,你还是那个怪物。”
下一秒,男人脚底下的冰桥就直接碎成成了齑粉。
阳关张大了嘴,看着手中握着数道风刃的甯步流,比起那几道有如实质的内力,他更惊讶的是甯步流脸上浓郁的杀意,这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作为江湖上最独特的一个高手,甯步流十岁孩子的身体无疑并不能让江湖人减少对他的畏惧和敌意,反而更生出对甯步流的各种离谱的传言,流传最广的版本是甯步流是个妖怪,因为自己独特的口味,在这几十年中不断地夺取十岁孩子的身体以达到永葆青春的目的。当然了,针对这条传言,甯步流向来只当笑话看,阳关却总觉得这些人是不是对他们所在的世界有什么误会。
言归正传,所以其实在阳关甚至是在李异的记忆里,甯步流是一个不会发怒的人——对,江湖天字一号大魔头,却极少出现“愤怒”这种情绪。也许是他太强了,对于自不量力挑衅他的人只会觉得好笑、轻蔑,又或许他看的太多,便极少再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大动肝火,事情处理完了就没事了,人死了一了百了,从来不会去追究太多。
但现在,甯步流生气了。
手中风刃方向一变,数道攻击便朝着在空中坠落的男人飞去,甯步流的功夫特点是繁而不乱,看着花里胡哨的,其实招招逼近要害。看似是随意地乱丢风刃,但实际上每一道风刃都是奔着着男人的眉心、梗嗓、心口而去,而男人此时还在下坠,眼看避无可避。
阳关却见男人面不改色,在半空中手一挥,地上便升起一根两人高的冰柱,就见他用一种“金鸡独立”的姿势单脚站在冰柱顶端,异常风骚地仅依靠着脚面绕着冰柱转了一圈,躲开了甯步流所有的攻击,并且双手一拍,一拉,竟凭空拉出好几条冰锥,精准地朝着甯步流刺去。
“有形内力?”阳关悚然一惊。像这种凭空变出某种真实存在的东西的功夫,除了有形内力,再无其他。
这让阳关不禁有些怀疑人生,不是说好的有形内力十分独特且罕见的吗?明明就是谁都能有嘛!加上他和甯步流还有这个男人,就已经三个了!加上之前见过的那个萧绌,已经四个了!现在有形内力那么不值钱的吗?!
甯步流冷哼一声,没有回答阳关的问题,却是反手拔出身后的停云刀,周身狂风大作,一招卷云式,周身的风竟是都打起了旋儿,随后拧成一股,仿佛成了一条看不见的龙一般,以一种阳关从未见过的气势呼啸而上,直冲向男人面门。
男人依旧不躲不避,双手往上一抬,一扇冰墙拔地而起,挡住了甯步流的攻击,随后又是几条冰柱斜刺里朝着甯步流捅去,还没等阳关看清楚,那尖锐的头已经刺穿了甯步流的衣摆。
就听“刺啦”一声,那截衣摆生生被拽断,甯步流抽身一跃,风向一滞,整个人悬停在了半空,但下一瞬,周身的风一收,甯步流运起了反向内力,整个人像支离弦的箭一样朝男人的方向弹了过去。
惊天动地的裂地斩又快又狠,将周围的冰块全部震碎,扬起滔天的冰沫,男人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情,但还是一个闪身避开甯步流的攻击。
掸了掸头上的碎冰渣,男人一甩手,手中蓦地出现了一根长长的冰棱,周围散发着惊人的寒气,然而还没等他举起来应对甯步流的停云刀,那冰棱却自己碎了!
施施然收回隐藏在裂地斩后的惊风脚,甯步流看着自己的后摆皱了皱眉。惊风脚也算是甯步流的杀招了,除了力气大之外,速度也是极快的,起码比江湖上其他的脚法要快一倍多,但是因为双腿周围的内力在运脚的过程中会与周围的空气摩擦,产生极大的声音,很容易被敌人发现,所以在近身搏斗的时候,甯步流喜欢将这招藏在同样会发出很大声音的裂地斩后面,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