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滨城最权威的报纸,《滨城日报》在头版最显眼的位置刊登了对他们婚礼的报道。
乐韵知道,这完全是因为陆家的权势。
“一桥集团总裁陆胤先生于周六在阿斯特庄园酒店,与乐韵女士举行了盛大而隆重的婚礼。据了解,乐韵女士是滨城著名的律师,曾就职于我市著名的律师事务所,现在拥有了自己的工作室。
滨城各界知名人士均受邀到场致贺,在婚礼上,陆胤先生的母亲,一桥集团的创始人许佩蓉女士,为新婚夫妇送上诚挚的祝福。”
乐韵喝了一口咖啡。
一如既往,对于一桥集团和陆胤的报道里,永远不会出现关于他父亲的只字片语。就算陆震霆与陆胤的关系,在滨城上流社会的交际圈里,已经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也没有人敢用这件事做任何文章。即使是在陆胤的婚礼上,也是如此。
事实上,就在他们举行婚礼的半个月前,陆震霆已经带着李思逸回到了加拿大。加拿大的医院发明了一种新的疗法,陆震霆决定去试一试。
动身前,陆震霆给陆胤留下一封信,写在普通的微黄的便签薄上,一共有四页,以经典地上下折叠的方式折得整整齐齐。
乐韵没有问过陆胤信件的内容,她只是注意到,陆胤在读信的时候虽然看起来非常平静,但是他的下巴咬得很紧。放下信后,跟她说话时,声音也变得比平常沙哑。
乐韵想,这封信或许可以成为他们父子之间的一个转折点,可以解开陆胤心里的结。
乐韵喝完了手中的咖啡,她又看了一眼报纸上刊登的,两人订婚时的照片。她有些出神地想:
已经记不清楚多少次,少女时期的自己,曾经在报纸、网站上看到幸福新娘和英俊新郎像一对璧人似的站在一起。
当时的她幻想着,有一天自己的结婚照片是否也会出现在上面。
现在,她和陆胤的照片真实地出现在各大媒体的首页上,会不会有其他的年轻女孩子,像她当时一样,蜷缩在自己公寓的舒服的沙发上,扎着凌乱地马尾辫,穿着宽松的T恤和睡衣,读着关于他们婚礼的报道。
像她当时那样憧憬着自己未来最特别的一天。
套房的门铃声,将乐韵拉回了现实。
乐韵并没有立刻起身去开门。她突然感觉浑身疲惫极了,现在的她,既不想应付风风火火的霓娜,也不想和任何的亲戚朋友寒暄。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心里默默期待外面敲门的人,会因为没有人回应而走开。
但是,外面的人,似乎有着不屈不挠的意志,门铃又很执着地响了三声。
乐韵无奈地强迫自己起身去开门:
“早上好,陆太太。”酒店经理满脸春风地出现在门口。
他是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一身笔挺的西服,仪态优雅地站在她的面前。陆胤曾经给她介绍过,但是乐韵现在完全不记得对方的名字了。陪同他一起来的,是一位穿着制服的女士,她正推着摆满了餐品的送餐推车。
“陆太太,这是我们酒店特别为您和陆先生准备的早餐。我们猜想,您和陆先生可能会想在去花园参加答谢宴会之前,先吃点儿东西。请接受我们的祝福和致意。”
说完,酒店经理微微鞠躬。
“好的,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