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的狠了方才冒出头来,可阿兄那撩人的眼神仍在脑中不依不饶的回荡,实在过分得不行。
可恶啊!
害她都不知该如何同阿兄相处了。
惜悦气恼地噘着嘴儿,一下下拍着水面撒气。溅起的水花还不是往自个儿脸上招呼,她却不以为意,拍得起劲,也不知怎么想的,最后竟玩了起来。
看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她惯爱分心的毛病是一点没改。
哗哗的水声以及偶尔娇软的低呼声,还有娇俏的哼气声不时自浴堂传出,再窜入雅致的闺房内,传进坐于桌案前,正翻阅一本名为《仇集》书册的俞沐耳里。
《仇集》里面娟秀的字体记录的一桩桩一件件尽是小娇气包的受气事迹,未了还附上当时委屈巴巴的心境。
这显然是记仇的小本子。
直白的满带稚气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小娃儿的愤怒与不甘。俞沐看得认真仔细,一个字也不愿错漏。
这是他缺失的几年里,惜悦的生活点滴。
另一边,闺房闯入男子却不自知的惜悦终于心满意足的踏出浴桶,水珠划过凝脂般的雪肤,竟是未留下半点痕迹。
惜悦贪凉,但凡天气闷热点儿,只要待在自己的闺房内,便仅穿一件兜儿和亵裤。
慢悠悠的穿上水蓝色的兜儿和亵裤,冰凉的质感叫她舒坦得微微眯起眼睛。
因着惜悦沐浴时从不许丫鬟在旁侍候,浴堂又仅在闺房隔壁。故而惜悦穿戴好便随手拽起置物架上,今日所佩戴的那枚玉佩,晃晃悠悠的踏入闺房。
行走步伐散漫随意,玉佩在美人手上被甩出一个个圈儿。纵使拥有天仙般的美貌,然而随性的姿态怎么看也不像大家闺秀。远远看着,倒有几分吊儿郎当之势,着实不雅。
当然,这般惬意的姿态在乍一见桌案前的魁梧男子时,霎时顿住,狠狠打了个激灵,而后反应迅速的躲进屏风后头。
在屏风后深吸几口气,缓下心头的惊颤,惜悦这才悄咪咪探出脑袋瓜,小心翼翼抬眸,缓缓将视线移至桌案边。
俞沐已合上《仇集》,勾着浅笑,注视她的目光迥然有神,道:“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喉结在惜悦缩回脑袋的时候以不寻常的速度滚动了几下。
屏风后的惜悦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拜托,小时候能和现在比嘛!她已然及笄,是个大姑娘啦!况且如今衣不蔽体,她还是有羞耻心的!
小时候倒是经常在沐浴后于闺房中得见阿兄,他会在每个夏日的午后为她扇风,让她睡一个安稳的好觉。
今时不同往昔,男女有别,再这般便有失妥当。更何况,他们刚久别重逢,自己尚未寻思好该如何同阿兄相处。
她倒想同往常一般,视他如亲兄长,可劲儿同阿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