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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很久吧,李言喻惊恐地发现,自己不仅不讨厌他,还对他生出了莫名的……情愫。
想见他,又觉得不安。
感觉像发了一场持续不断的低烧,脸颊发烫,心神不宁,自此开始陷入无穷无尽的精神内耗。
反正一看见他就下意识想躲远点,但他走了又想追上去。
她琢磨了很久,认为自己肯定是疯了。明明她的目标是全年级第一,现在竟然跟自己的竞争对手搞暧昧?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难道几个炸鸡就腐蚀了她钢铁般的意志?就瓦解了她要走向人生巅峰的宏大志愿?李言喻害怕又慌张,于是只下意识地遵从本能——
看见他就远远地避开。
一连两周,她拒绝了炸鸡,跟他说话也是冰冰冷冷的,反正铁了心要跟这个迷惑人的狐狸精保持距离。
就当自己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心比刀锋还要冷。就当自己在凌云峰砍了十年柴,五感比刀锋还要钝。她想。
那时候,班上有个家世好、学习好的女生叫薛琪,她喜欢周意。李言喻和周意不说话的那段时间,薛琪就特别殷勤。
经常看见薛琪穿花蝴蝶似的跑到周意座位上,两人叽叽咕咕,大多数时候是讲题,有时候会闲聊几句,存在感特别强。
看见他们两个进进出出,李言喻的思路彻底被搅乱了,完全学不下去,英语单词在试卷上扭曲成团,脑子里都是他朝着她笑的样子。
她当然明白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所以更惊恐了。
因此,她就无可避免地更加不想和他说话了。甚至明显到看见他就掉头走。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脑子,只好控制自己的行为。
但那两个人经常成对出现,就要在她眼皮子底下谈天说笑。仿佛除了她面前,他们就没有别的去处了似的。
直到有一天,学校举行校庆,节目还没表演完,李言喻就摸黑回了宿舍。学校一片欢声笑语,鼓乐震天,但她就是莫名孤独。
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没多久,就接到了周意的电话,可两人还没说几句就挂断了。
随后,就收到运营商发来的短信,手机欠费停机了。
李言喻感觉糟糕透顶,一时心里烦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几分钟,手机收到缴费成功的消息,周意的电话跟着就来了。他的语气十分不善,李言喻也没个好脸色,两人在电话里继续互喷了近十分钟,都没分出个胜负。
最后,周意气急败坏地让她立刻下楼,意思大概是见面继续喷,李言喻还没答应或者拒绝,他就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下楼前,她下意识想好好收拾一下,又觉得这样很刻意,于是故意披头散发下楼了。
楼下的灯光很暗,但还是将他贵重的礼服照得闪闪发光,俊拔夺目。只不过他的表情却很难看。
可见面之后,意料之内的吵架没有发生,两人竟然都没有了电话里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蔫吧了。
“为什么不看节目就走了?”周意压低了声音,是单刀直入的逼问。
李言喻心里很烦。“不想看。”
看什么呢?
看他和薛琪四手联弹,表演默契十足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她看不下去,真的,一秒也不行。
早在一周前,薛琪就有意无意地在班上说起,他们俩要四手联弹《小夜曲》,而且老师都说他们可以拿奖。
索然无味。
乏味至极。
她对自己挺失望的,这种乱七八糟的不安心烦,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她也不想这样,有没有什么疫苗可以抑制一下这种症状?
“你之前不是很期待校庆?”他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