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谢小天!
让学校门面未来的高材生天天给你做饭,你真是能耐了。
*
谢川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在傍晚,两人三言两语过了通话必备的寒暄,终于进入正题。
谢川话里话外还是让谢小天出国。
“我说了,”谢小天半垂着眼睫说,“我哪儿也不去。”
谢川加重语气:“你怎么学习,考得怎么样我以前从来没有管过。但是混日子也要有个头,你将来打算怎么办,混一辈子吗?”
“你答应了徐主任的,”谢小天执拗地说,“现在成绩还没出来,你要言而无信吗?”
谢川不说话了,父子俩隔着屏幕沉默对峙。
最终,还是谢川率先出口,他声音冷硬地说:“行,我就等着你数学成绩出来!到时候你到你妈面前,说说你到底想要混到什么时候。”
“别提我妈!”谢小天被压的脾气瞬间暴躁,吼道,“我妈去世的那年,你怎么不去说,我妈自杀的那年,你怎么不去说。”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
谢小天深吸了一口气,啪地一声挂断电话。
江意斜挎着书包要走的时候,谢小天正拿着啤酒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看着落日。
落日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单薄的脊背。
江意走了过去,在他旁边站着,没有说话。
谢小天捏着啤酒瓶的易拉罐,手指上沾了瓶身的水雾,他说:“你来的时间不赶巧,要是二三月,这个院子里会开满一院子的白色风信子。”
江意说:“你喜欢风信子?”
谢小天抬手喝了一口啤酒,他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遮住眼睛里的情绪。半晌,才低声说:“我妈喜欢。”
“她说,白色可以掩盖一切污秽的东西。”
声音不高,却听起来难过。
江意抿唇看着他,半晌把书包放下,坐在长椅的另一头。
两个人中间只隔了一个落日。
他看着没开花的枯枝说:“很美。”
谢小天抬头,丢给他一瓶啤酒,看着他说,“好学生,大班长,会喝酒吗?”
江意没说话,只是伸手将拉环扯开,仰头闷了一口。
谢小天笑了,伸手也打开一瓶,扑哧水汽声中,他闷头灌了下去。
江意从来没想到谢小天酒品这么差,夏天的院子里蚊子很多,谢小天的皮肤又白,被无情地吸了好几口血。
甚至脸上都起了一个包。
江意要带他回房,醉鬼一动不动看着他,不高兴地问:“你——蚊子怎么不咬你?”
说着,他又自顾自地哦了一声:“一定是你天天沉着脸,蚊子都嫌弃。”
“嗯,”江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先回屋。”
“我不要,”谢小天撇了一下嘴,又看向他,“冰块脸,我好像没见过你脸上有别的表情。你就不能笑一下或者——哭一下。”
这个醉鬼属实有点没道理。
江意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