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礼拜六,萨诞跑来到蛋蛋塔找狮白银,他很久没和大哥联系,之前大哥明明答应过要来学校接他放学,他每天巴巴望着校门口,结果大哥没来,他很失望。
萨诞很想在同学们面前显摆一下他的哨兵大哥,但狮白银一直不出现,他几乎快成同学们眼里的一个骗子了。他非常难过。当然,作为亲兄弟,他们理应保持频繁联络,既然狮白银不肯找他,那他就只能自己主动一点。
萨诞第一次来蛋蛋塔,他心里最神圣的地方,而狮白银就是这里的重要一员,他简直越来越崇拜大哥了。
萨诞在蛋蛋塔盲目转悠了好几圈,起初的新鲜感渐渐没有了,他发现蛋蛋塔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地方,不是他想象中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巨塔伫立在那里,巨塔的附近有哨兵学院和向导学院,有训练场,还有蔬菜培育园等等,这些全部是蛋蛋塔的组成部分。
萨诞还发现,原来蛋蛋塔名不虚传,真的像一个蛋,具体像什么蛋,他说不清楚,但绝对是个蛋,这点毋庸置疑。
萨诞想哭,因为他荡来荡去,却始终找不到狮白银,他手里还拎着好几个袋子,里面装着他妈妈为狮白银准备的换季衣服。他不能辜负妈妈交给他的任务。
萨诞瞧见,偶尔路面上配置有一段输送带,似乎可以为他节省许多体力,他连忙站上去,扯着嗓子朝四周大喊:“大哥!大哥!我来探望你啦,你快出来呀!”
喊完以后,萨诞觉得探望这个词用得不好,大哥又不是坐牢,他想了想,重新大喊:“大哥,妈妈让我来给你送衣服啦,全是最新款,你穿上以后肯定魅力四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都覆盖不住你的光芒!”
鹅长正准备把狮白银的快递搬走(基本塔内所有哨兵的快递都要经过他检查),听见有人喧嚣,他转身看向外面,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仿佛是在找谁,他问身边的人:“那小孩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在瞎喊什么?”
对方说:“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他,不是塔里的外聘人员。”
鹅长立刻问哨岗那边怎么回事,为什么把一个普通小孩放进来了,万一出事怎么办。值班人员迅速回复,因为对方声称萨总长是他父亲,萨总长让他送东西过来,核实身份后,他们就放行了。
鹅长觉得很不像话,非常不像话,今天是父亲儿子,明天就可以是七姑八舅,后天还可以是七姑八舅的九舅,以后只要凭借关系,人人都可以随意进出蛋蛋塔了。别说萨总长的儿子,就算萨总长本人到访蛋蛋塔,也要经过程序审批。鹅长被手里的快递岔开了一下注意力,等他再抬起头时,萨诞已经一路找到他跟前了。
“请问你找谁?”鹅长打量着萨诞,正好,省了力气。
萨诞非常感动,这是蛋蛋塔第一个主动和他搭话的人,他尽量清晰客观地描述狮白银的特征:“我、我、我是来找你们这里最优秀,最靠谱的那个哨兵。”
鹅长想了想,这话真不好接,容易得罪人,他问:“那么您指哪位呢?”
“我哥。”
“你哥是谁?”
萨诞不假思索地说:“萨白银。”
“我们这里没这个人,”鹅长想了想,继续开口,“只有狮白银。”
“狮白银?”萨诞皱眉,说来惭愧,他好像不太记得他大哥姓什么,只听爸爸叫过几回白银,按理来说,大哥应该和他一样姓萨,狮得莫名其妙,他问,“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白银。”
鹅长说:“我们这里就只有一个狮白银。”
“那就狮白银。”萨诞一脸坚定,就是这个了,此刻的他还完全不知道他的优秀大哥远在千里之外率领革命起义,然后被关进了局子双手戴着手铐,巴巴等待卢安缇送饭以及交保释金。
“狮白银是你哥哥?我怎么没听说。”鹅长觉得对方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不知道狮白银从哪儿找的傻瓜弟弟。
“肯定是他还没来得及向朋友们正式介绍我。”
鹅长说:“你姓萨,他姓狮,你们怎么凑成一对兄弟的?”
萨诞说:“你问我爸爸呀!这事他最清楚。”
鹅长心想,去打听萨总长的家务事,除非他不要命了,萨诞口口声声说自己和狮白银是亲兄弟,那就亲兄弟吧,无所谓,反正和他也没多大关系,他告诉萨诞:“狮白银,你哥哥现在不在蛋蛋塔,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不可能,他一定在这里,我闻见他的味道了。”萨诞说。
“嗯?你的鼻子比我们这的哨兵还灵敏,那你说说他什么味啊?”
“缺乏对弟弟疼爱的冷漠味道。”
“……”鹅长,“这回我信了,你们真是亲兄弟,祝你们幸福。”
萨诞缠住了鹅长,虽然他不知道鹅长是谁,对方左边额角有道疤,看起来样子很凶,不近人情,但说话却是很和气的,今天若是找不到狮白银,那他就在蛋蛋塔扎根了,哪儿也不去。
鹅长让萨诞把手里的袋子交给他,他再找机会给狮白银,看了一眼时间,他说:“马上要到中午了,我先带你到餐厅吃饭,吃完饭你自己回家去。”他一边帮萨诞拎袋,一边给萨诞科普非能力者进出蛋蛋塔需要办理什么通行手续。
萨诞跟在鹅长身后:“我大哥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