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了?”我想起乞丐的话,“打哪儿了?”
大狗子低着头抿着嘴一个字儿也不吭,倒是身后的乞丐拍着手围着我俩直叫:“手,手!”
我冲大狗子伸手,“手给我看看。”
大狗子悄悄把右手背到身后去,低着头不肯看我,“我没事……”
我没等他说完便把那只手一把拽出来。
尚还没长成形的一只小手高高肿着,青紫中隐隐透亮,一只手都快肿的有两只手高了。
大狗子试着收了几次都没能收回去,想攥拳又攥不起来,只能任由我盯着。
足足过了小半晌我才松了手。
三个孩子里大狗子是顽劣些,从小也没少挨我的打,可哪怕我再生气,手下也是留了分寸的,专挑屁股大腿上皮糙肉厚的地方,从来没留下过隔夜的伤。
“怎么回事?”看着那只手我嗓子里都有点颤,“他为什么打你?”
大狗子偏着头始终不肯看我,锯嘴葫芦似的怎么也撬不开。
我又问:“二狗子和小莺儿呢?”
大狗子这才伸手指了指屋里。
我抬头看过去,这会儿老秀才并不在学堂内,只一帮小孩子一人手里攥着本书在摇头晃脑读着三字经。
二狗子和小莺儿背对着我坐在最后,一打眼儿就能看到,两个人手里没有书,也没有晃脑袋,两个人如出一辙地一脸茫然地坐着,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人,干嘛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我从两个孩子身上收了目光,只见后院出来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说花白倒也不准确,因为这会儿胡子梢上还沾了一点鲜黄的蛋油。
老头着一身蓝灰长袍,面容清癯,我特意着眼看了看他手里握着的那把戒尺,长两尺有余,用老黄竹制成的,打磨的光滑油亮,单是看着就让人心里生寒。
老头这一声吼得中气十足,连带着学堂里的读书声也停了,孩子们一起回头看过来,小莺儿和二狗子一看我来了一起站了起来,被老头冷冷扫了一眼之后又只能悻悻地坐回去。
这老头应该就是人们口中那个范秀才,我冲人拱了拱手,“范夫子。”
范秀才眯眼打量我:“你是?”
“我是……”话到嘴边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忘记给他们仨取个正式点的名字了。
我是狗子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