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秀才替我答了:“你是柳大狗子、柳二狗子和柳莺儿的兄长?”
我:“……是。”
“你来的正好,你不来我还正要去找你呢,”范秀才来到我跟前,把大狗子、二狗子和小莺儿挨个儿拿戒尺点了一遍,“你这三个孩子,不成器啊,不成器!”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迎着他那目光顶回去,“他们仨怎么就不成器了?”
“开蒙的第一天就顶撞师长,扰乱学堂,殴打同窗,”范秀才重重叹了口气,“我范某人开蒙过这么多孩子,从来没遇上哪个像他们仨这样冥顽不明的,孺子不可教也!”
“我们没有!”小莺儿蹭的站了起来,也不管范秀才了,一把扑到我怀里,哇的哭出声来,“我觉得读书一点儿也不好,玉哥儿,我不想读书了……”
我就没见小莺儿哭的这么委屈过,抽抽地都快喘不上气来了。我心里也跟着颤了颤,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着。
“呵,”范秀才不无讥讽地一笑,“朽木不可雕了,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我劝你还不如早早带他们回去学点生计,以后好谋生呢。”
这会儿二狗子也过来了,抬头看着我,“玉哥儿,对不起……”
大狗子咬死了牙不吭声,小莺儿又哭成这样,我只能问二狗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狗子回头往学堂里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幺蛋他们也在这里读书。”
我举目望过去,果然见里头有几个熟悉的人头,这会儿正幸灾乐祸地往这边看。
二狗子接着道:“今天我们一来他们就起哄,怪声怪气地叫我们的名字,我和大狗子不搭理他们,他们就寻隙滋事,趁着夫子不在上来扯小莺儿的辫子。大狗子就是拦了一下,都没碰到他,结果他自己就倒在地上了,刚好就被夫子看见了。”
我问大狗子:“是这样吗?”
大狗子总算抿着嘴点了点头。
“你胡说,”幺蛋站了起来,“他不推我我怎么会倒?明明就是他推的我!”
我四下扫了一圈,幺蛋在这里估计就像地头蛇一样的存在,其他孩子这会儿也都低着头不敢作声。要找证人……我突然眼前一亮,一把把那个乞丐拉过来,“你说,大狗子推他了吗?”
他既然看见大狗子挨打,就也有可能看到了当时的情形。
乞丐看看大狗子,又看看幺蛋,忽然一拍手,“没有推!没有推!自己倒的!”
乞丐自己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呜呜呜呜,我好疼啊!”
“哪里来的傻子!”范秀才扬起手里的戒尺佯作要动手,估计这乞丐以前就挨过范秀才的打,深知这东西抽在身上有多疼,立马爬起来缩着肩膀躲出去老远,站在门外不敢再进来了。
我回过头来直视着范秀才:“他们一个说是被推的,一个说没推,那我请问夫子是如何裁判的?”
范秀才冷哼了一声,“是非对错,我自有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