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心点!”我冲他道。
“放心,”阿恒还有闲情跟我挥了挥手,“就这点高度,摔不到我的。”
“你摔不摔的没关系,”我仰头冲人笑了笑,“别踩塌了我的房顶。”
阿恒:“……我还没有房顶重要是吧?”
“你摔了我养你,房顶塌了可就没人补了。”
阿恒这才顺气了,哼着小调继续劳作去了。
抱来的茅草还得晒干,干了后拿藤条捆扎起来就可以上房顶了。
找了个没有风的午后,我抱着茅草在后院扎成捆,正赶上小莺儿从山上回来,手里捧着一支金桂,道她想把花放到自己房里,问我有没有插花的容器。
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这小丫头终于不再整天想着上墙爬树,总算有点小姑娘的样子了。
只可惜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像样的容器给她插花,我最后找了个闲置不用的咸菜罐子让她先将就着,等改天我再去找瓦匠要两块上好的陶土,烧两个正儿八经的花瓶给她。
小莺儿倒是浑不在意,桂花插在咸菜罐子里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搔首弄姿一番问我:“玉哥儿,你看我跟二狗子老师家里那个小丫头像吗?”
我:“……”
敢情不是突然开窍了,而是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又隔了几天,先前在木匠那定的床和桌子都送过来了,阿恒对着那张床研究了半晌,最后还上手摇了摇,问木匠:“你这床抗造吗?”
“抗造?”木匠一脸疑惑,“抗什么造?床不就是用来睡觉的吗?你要造什么?”
阿恒一脸正色:“谁说床只是用来睡觉的?我花了大价钱让你用最结实木料打出来当然是……”
我赶紧从后头把嘴给他捂住,冲木匠歉意一笑:“他睡觉不老实,怕睡着睡着睡塌了。”
木匠哈哈一笑,豪爽地摆摆手,“那你放心,我打的床你方圆百十里打听打听,从来就没塌过。就是两个大男人一起睡那也塌不了,塌了你尽管找我,我管赔。”
阿恒这才放了心,钱货两讫后跟我一起把床搬进了房里。
我俩合力把床搬进小莺儿之前的青纱帐子里,小莺儿搬出去后这地方就归了我俩,再用阿恒后院里的竹子搭了一道隔墙便算个卧房了。新打的桌子放在外间吃饭用,我俩之前睡觉的地方收拾出来存放我从山上采来的药材和给二狗子做书房。
又收拾了小半个月房子才总算完工了,我们搬家的时候刚好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漫天雪花纷飞而下,落在尚还翠绿的竹叶上,落在来时那条青石小路上,落在人的肩头发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