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房间阴暗的角落处,正立着一道天青色身影。
临时住的院子,没有经过精细打扫,屋内光线又昏暗朦胧,便使得言温松的脸色看起来竟有几分诈尸般的渗人。
孙妙音心里一咯噔。
这言二郎果真如传言,面白如纸,早已瘦得形销骨立,可怜我的岁岁,竟被这模样的人糟践了。
“去准备绳子。”言温松忽然同江瑜说。
江瑜愣了一下,来不及与孙妙音解释,赶紧吩咐候在门口的宝瓶与冬子把院子里的下人打发去外院忙活,而后找来一根绳子,按照言温松说的做。
好在邓芸凤想暗中苛待他们,院子里没安排几个下人,未引起太大注意,唯独孙妙音面色茫然。
江瑜大概跟她解释了一下,听得孙妙音连连心疼,她是个心肠极软的人,这会儿再看言温松,竟止不住同情起来。
好赖以后就是自家岁岁的夫君了,她也盼着言二郎早日康复。
孙妙音没什么好办法,便回自己院子,请来一尊玉佛像,拉着江瑜,虔诚地跪了下去。
江瑜嘴角微抽,不忍违背她一片心意,照做了。
——如果漫天神佛真的有用,信女愿此生供奉不悔。
江瑜这样想着。
宝瓶悄悄关上了门。
晚间时候下了一场暴雨,天幕劈响一声森然长鸣,江南被惊醒了,她掀开温热的褥子起身,点燃蜡烛,问:“他还没走?”
他指的谁,丫鬟忍童自然清楚。
闻言觑着她神色摇头,“听夫人身边的彩绡姑姑说,二姑爷要小住一阵子,”忍童凑近压声道:“小姐您可不知,如今那言二郎模样可渗人了,小姐不跟这样的人成亲也是免了晦气。”
江南忆起与言温松的陈年往事,只觉胸腔窒闷沉凝,闪电将窗外帝女花的轮廓照亮,她皱了皱眉,斥责道:“下雨了,怎么还把花景放外面,快快端进来。”
忍童迟疑:“是夫人让放外面的。”
江南捏着褥子,指尖微颤,没再说什么。
“那还拿进来吗?”忍童替她轻揉太阳穴,小心翼翼问。
江南烦躁躺回去,“不用了,就放那吧。”
言温松沐浴完毕,穿好衣衫,去榻上坐着,没一会儿江瑜就走了进来,见他面色转好,漆黑凉眸盯着自己,微微放下心来,走过去将炉子里的炭火拨旺些。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