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点点头,接下来的事她差不多知道了。
沈见初的陪伴让她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因为害怕失去,什么都不敢说,以为只要自己乖乖的,就能保住她们的婚姻。
但好像也没有很乖,做的只是表面讨好的事,说的只是表面讨好的话。
“你的病很特殊,我们讨论了很久,最后不得已才给了那个建议。”叶医生看着齐言的眼睛,突然问:“你知道你们离婚前,沈小姐跟我说了什么话吗?”
齐言问:“什么话?”
叶医生:“她跟我说,我要是治不好你,我的诊所也不要再开下去了。”
齐言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笑起来:“她就是这样,她很冷血的。”
叶医生不置可否:“是嘛。”
冷血大概只是对外人,叶医生还记得那天沈见初在她的办公室,就是这个地方,叶医生问沈见初:“齐言的病好了,有可能会连着对你的爱一起拿走,这样你也可以吗?”
叶医生一直记得那时的场景,沈见初坐在齐言现在坐的椅子上,她看起来很疲惫。
白织灯下,盆栽的倒影映在她的侧脸上,沈见初垂眸不知道看着哪里。
明明已经决定好的事,叶医生这句话只是多嘴,但沈见初还是想了很久。
好像在想这件事的可能性,好像在想未来将会发生的一切,但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久,沈见初才回话。
“可以。”
齐言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缓缓地吐一口气,继续问:“后来呢?我记得是我主动找上你的。”
叶医生笑了笑:“是沈小姐给的建议,”叶医生说:“沈小姐和我们诊所合作,投资了免费心理咨询,在你朋友下班的必经之路的广场上设了点。”
守株待兔,半个月后,终于等到了齐言。
“我那时本来是打算把你给我的同事的,我怕你抵触我,心里有隔阂,但没想到你竟然不记得我了,”叶医生对齐言笑了笑:“那时候你们已经离婚了快半个月了,我见你的时候,你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了,许多我记下来的症状也没有了。”
离婚让齐言如释负重,好像一只被关在笼里子里的小鸟,终于有一天拿到了钥匙,终于飞了出来。
齐言看到了蓝天白云,闻到了花草香,她身上不再有压力,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好与坏都与沈见初无关。
“你的病不再特殊,变成了因为失恋而得抑郁焦虑的普通病人。”叶医生说。
齐言长长叹一声。
叶医生对齐言笑,并指着自己的手表:“九点五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