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禹,“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了吧。”他怀里的小迟迟扭动了一下身体,好像要被他们的谈话声吵醒。
黎轻连忙从小迟迟从他怀里接了过来,小声地说道:“我先把他抱回房吧,不然他被吵醒了又要哭闹。”
她说着话没有注意到她怀里的小迟迟已经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刘临海。
刘临海也被这个小家伙给吸引了,他之前知道沈禹已经结婚生子了,但并没有过多在意,现在看到这么软萌的小孙子,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柔声细语地和他打招呼:“小朋友,你好呀!”
小迟迟是懂礼貌的小孩子,也伸出软乎乎的小手和他打招呼,“叔叔好呀!”
黎轻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纠正他的称呼。
刘临海一脸和蔼地对小迟迟说道:“小朋友,应该叫爷爷。”他说完这句话,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沈禹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恼怒生气,他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放轻松了些许。
“为什么呀?”小迟迟趴在黎轻的肩膀上,眨巴着眼睛问道。
沈禹大手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醒了就自己下来走。”他转头对刘临海说道:“我们要回房了,你有什么事现在就说了吧。”
“沈禹,我这次来是想正式地和你说声抱歉。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我无法欺骗自己,我虽然失忆了,但是我的确有无数次可以回小县城寻找亲人的机会,我当时被人救起的时候我的那人就告诉过我,我是从小县城那边漂来的。可是我一次都没有来。我总是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总是麻痹自己现在比过去重要。现在想来我真的是很可恶又混账。”
沈禹表情平静无波,反倒是黎轻一脸愤怒,她知道他的过去有多困难,也知道他面对爷爷奶奶去世的那种无助。刘临海现在这样无异于是一次又一次地来揭开他心底的伤疤。
他这段看上去很真诚的自我剖析,在她看来只觉得讽刺可笑,“如果你真的对他感到歉意,应该按他说的那样,远离我们的生活。你来这一趟,你的心里倒是好受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特别是你刚刚讲的那几句话,说实话,很欠揍。”
刘临海被她这么一个小姑娘这么说,心里是又羞又怒,但他又反驳不了,憋得额头上青筋毕露,“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你说声道歉。”他双眼直直地看着沈禹说道。
黎轻嘲讽一笑,“你的意思是你都这么真情实意地道歉了,我们再不接受就是在对不起你?”
刘临海想要反驳,可他回想自己刚刚的那个语气好像是有点那种意思在里面,“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你、你伶牙俐齿,曲解我的意思!”他现在早已没有了平日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镇定,脸红脖子粗,就像是在菜场为了五毛钱和商贩讲价的老头。
陶兰英每月月末例行到酒店来查账,在门口就看到了刘临海,于是对身边的儿子说道:“咦,那不是你刘叔吗?他怎么回港城了?走,咱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她儿子拉住了她,“妈,别去,刘叔好像在处理什么事情。”
她纳闷道:“我怎么觉得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长得那么像他呢?是不是我眼花了?”她又上前走了两步。
“妈,你眼没花,他旁边的那个小子就像刘叔年轻时的翻版一样,哟嚯,那个女的长得很不错,比那些女明星还要好看。”
母子两人在门口看那一家三口转身进了电梯后,才上前和刘临海打招呼,两人默契地装作才到酒店,“老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刘临海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有点事,你们这是来查账吗?”
“嗯,例行公事一样走一遭,雪儿和莉莉没有跟着来吗?”
他现在一点也没有寒暄的心情,敷衍道:“我有事,一个人来的。”
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精,陶兰英自是看出他无心和他们多说,识趣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笑道:“我看你挺忙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她又转身对两个前台说道:“刘先生要是住我们酒店的话,免单。”
“林夫人你太客气了,我就不打扰你们查账了。”他也急匆匆地上了电梯。
“妈,我怀疑刚才那个男子是刘叔的儿子。”
陶兰英低声训斥他,“没有证据的事别乱说。”
两位前台有心想要讨好酒店未来的接班人,连忙把刚才听到的大致说了一下,但两人都把最重要的一点给遗漏掉了——刘临海说的那一段话,只说了两人是父子关系以及他儿子不想认他。
“我就说嘛,两个无缘无故的人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像。”
“行了,查你的账吧,待会要是错了一个,有你好看!”她虽然打断了儿子,但心里想的是回去就把这个劲爆消息告诉她的那群小姐妹,对了,顺便还要打个电话告诉曾雪,可不能让她就这样被蒙在鼓里。
——
刘莉莉下班回到家,看见她妈魂不守舍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吓了一跳,“妈,你怎么了?”
“莉莉,你爸爸还有个儿子,不,他连孙子都有了,我就说他最近怎么不催你结婚了,敢情是他已经抱上孙子了。”
刘莉莉被她妈的话吓了一跳,“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爸怎么可能有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