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r准备走开时,少年刚好挤出力气,拽住了前者的裤管。
lr再度一脚踢开了他,但跟他毫不留情地踢踹动作不同的是,他在言辞上展露出了一些居高临下的怜悯:“道个歉我就原谅你。”
“……我……道歉,对不起,”少年艰难地挤出声音,“求求你,原谅我,别打我,别扔掉我,别……”
“很好。”lr当然没有就这样放过对方,他抬手指向谢藤的所在位置,说:“现在,爬过去,抱着他的腿,求他为你求情。让他过来求我。用我最喜欢的方式来求我。”
少年骤然僵住不动,谢藤也不再笑了,闻哲则皱起了眉。
从少年对谢藤的言听计开始,到少年对lr毫不犹豫的祈求,在闻哲看来都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不可逆的层级框架——lr的地位最高,谢藤次之,其他的人或宠物有用或讨喜的就会得到奖励与优待,剩下的lr根本就不在乎。可等闻哲听到lr后面的那些话,当即颠覆了他大部分的判断,甚至意识到自己忽略或者被谢藤故意隐瞒了某些关键部分。
对于长期处于被支配地位的那一方来说,lr的命令极其有效,不等闻哲思考出头绪,就看见少年已经朝谢藤爬了过去。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短短数秒里,谢藤已经掩饰了本就不明显的情绪,继续用那种奇怪的语气对金发少年说,“狗终归是狗。你永远都只能做他的一条狗。”
“做我的狗不好吗?”lr跨过还没爬出多远的少年的头顶,大步走向谢藤,“我喜欢既漂亮又聪明还会讨人喜欢的宠物,也喜欢纵容讨喜的宠物。只要讨我喜欢,无论宠物们有什么要求,我都能满足它们。至于那些无法同时满足这几点要求的宠物,在我这里是连做宠物的资格都没有的。当然,像猎犬那种功能性的动物,可以另当别论。至于那些已经没用的,还是丢掉比较好,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你听见了吗?”谢藤没等对方说完就打断。
“什么?”lr不明所以。
但谢藤的说话对象从一开始就不是lr,而是“狗”。
“你听见了吗?他说你已经没用了,”谢藤说,“他要丢掉你了……”
他的话音尚未落定,金发少年已经发了疯般扑向了lr。
他把lr扑倒在地,立刻举起胳膊,把手里寒光闪烁的折刀,刺向lr的后腰。
lr的反应极快,也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但“狗”还有特殊金属轮椅的负重,逼得lr必须面对常人三倍以上的总重量,需要多一些时间才能挣脱,而这些时间自然已经足够少年用利刃割开lr皮肉。
可惜的是,少年过于荏弱的胳膊根本不足以直接洞穿lr的身躯,但“狗”在被lr掀翻的同时依旧牢牢的握着刀柄,顺势拔出了没入lr后腰的刀,带出鲜红粘滞液体。
没有血块和碎肉——旁侧的闻哲和女佣兵头子当即明白lr的伤势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至少没有伤到脏器。
谢藤再度大笑起来,lr这次选择忽略了他,转身俯视着“狗”,言行举止都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因为他即便受了伤,看起来也完全不觉得疼,反而是“狗”,像是遭遇了世界毁灭般的灾难,恐惧得浑身发抖,连谩骂或祈求声都发不出来。
片刻后,lr终于审度够了,终于俯身凑近了“狗”,用堪称温和的语气说:“宠物不该以任何方式反抗主人。”
与他温和的语气截然相反的是他突如其来的动作。
他一手扣住少年的下颚,另一只手横过对方的头顶扣住脑袋另一侧,双臂利落地朝左右打开。归位。放下。
随着他的动作,少年的颈骨发出咔嚓一响,在lr松开手后,当即滑向地面不再动弹。
连续的变故让闻哲彻底愣住,迟了半秒才意识到他不久前刚从谢藤口中听过lr的类似句式:你们不该用脏手碰我的宠物——一种绝对的命令式——看来他们俩的关系根本不是谢藤所说的那么简单。
“我还在想,不喜欢这种小玩具的狗,究竟从哪里得到了一柄漂亮的折刀?”lr把掉在尸体手边的折刀从地上捡起来,用“狗”的衣服擦拭干净,仔细端详着刀柄上“x”的花体字,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那个浮雕,同样若无其事地看向谢藤。
再开口时,他已经来到谢藤面前,语气也变得愈发温和道:“你的折刀差点捅穿了我的肾……”
“你要怎么感谢我?”谢藤打断对方,脸上没有对“狗”的怜悯,却有对lr的厌恶。
“谢谢。”lr说。
居然真的道谢了?!闻哲急忙低下头,勉强掩饰掉自己眼底的惊讶与成堆的疑惑。为什么?他想,谢藤既然厌恶lr,为什么还能如此?他们到底有什么渊源?
“我当然要感谢你,”lr说,“我之前一直在找理由杀他,可惜我哥不允许,多亏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你在赞赏我的体贴?”谢藤反问。
“要不是你每一次都能这么合我心意,我又怎么会那么喜欢你?”lr把折刀合上,体贴地放进谢藤的口袋里,再用属于钢琴家纤长的手指抚过谢藤的脸,然后是脊背,最后停留在环节动物聚集最多的腰腹位置。
水蛭受到外部刺激,愈发用力吸噬人的皮肤,谢藤只得再度咬紧牙关,勉强维持住毫不在乎的笑容。闻哲暗中握了一下拳头,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不能冲动行事,必须等岛外的医生他们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