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兄弟们,上!”随着他振臂一呼,众人如同饿虎扑羊一般冲了上来。
朱晓敏一声冷笑,双手依然背在腰后,从容不迫地闪躲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一伙人施展浑身解数,可连朱晓敏的衣服都没碰到一下。朱晓敏躲了一会儿,终于出脚了,对着一个喽啰当胸一踹,“咔嚓”,那人闷哼一声,听声音也不知道肋骨被踢断了几根,仰天跌倒在地,不能动弹了。她又接连出脚,喽啰们一个接一个被踢飞,最后只剩下刘宗堂还站着。
“就剩你一个了。”朱晓敏似笑非笑。
“你……你好狠毒的心肠!”刘宗堂气得咬牙切齿。现在若是白天,必定能够看到他血红的双眼。他平时对手下兄弟极为义气,如今恨不得将朱晓敏大卸八块。
“狠毒个头!他们又没死!本姑娘从不轻易杀生!”朱晓敏气闷道。她方才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只是让那帮喽啰断了几根骨头,疼昏过去,但不致命。
“呃……”刘宗堂一时语塞。
“你受伤了?”朱晓敏问道。其实她早就发觉了,刘宗堂的动作有些别扭,似乎是肋部受了伤。
“那又如何?”他猜不透朱晓敏问这话的用意。
朱晓敏道:“既然你受伤了,我就让让你。”说完,她用脚尖在地上划出一个圆圈,跨入圈中,“我不出圆圈,也不还手,让你砍三百剑。你若能碰到我衣服一下,我就放你走。若是不能,你就同我回去。”
“回去?去哪儿?”刘宗堂愣了神。
“回家跟你的爹娘认错!从此不再纠结狐朋狗党,同你父亲一起安心经营铁匠铺,如何?”
刘宗堂哭笑不得,眼前这位美人竟然是为了教育自己而来。不管怎么说,不出圈让自己砍三百剑,这份自信的魄力让他不由得心生敬意。“好!姑娘好魄力,我佩服!但对一个姑娘砍三百剑,未免太失面子。只需三剑即可!”他也很爽快。
“三剑?你行吗?”朱晓敏笑道。
“姑娘不出圈,我挥三剑,若依然碰不到,那三百剑,三千剑又有何差别?不过,我还有个要求,”刘宗堂嘴角一扬,“若是你输了,你得嫁给我!”
朱晓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吃了一惊,而后不屑地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先赢了我再说吧!”
刘宗堂环视四周,从一个手下身旁捡了一柄大剑,抖腕舞了两下:“我就用这把剑!”
朱晓敏瞥了大剑一眼,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大剑沉重,挥舞的速度肯定很慢。
刘宗堂走到圆圈前,朱晓敏脚肩同宽,负手而立。
“姑娘,看剑!”刘宗堂用力刺出了第一剑,瞄准的是朱晓敏的左肋。这一剑太好躲了,他出剑的速度在朱晓敏眼中就如同蜗牛一般,她稍稍侧身,避过了剑刃。刘宗堂的第二剑是横抡,大剑沿着膝盖的高度扫了过来,应付这招也很容易,只需跳起来即可。
刘宗堂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朱晓敏上当了。其实他拜过师父,也学过剑术,那第一剑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实水平,而是为了让朱晓敏麻痹大意。而且,他挑选的这柄大剑也是有玄妙的。
刘宗堂猛然用力,大剑的速度骤然加快,而且剑身竟然上下分成了两片!原来,这竟是一柄复合剑!刘宗堂双手各持一柄剑,一高一低挥向了朱晓敏,在他看来,朱晓敏即便跳起来,也会被位置较高的剑碰到。
可他还是低估了朱晓敏的实力。空冥期的修仙者,随意跳个几丈根本不成问题。朱晓敏单脚一跺,身形有如旱地拔葱,高纵而起,刘宗堂挥了个空。
刘宗堂吃惊不小,他没想到朱晓敏竟然能跳得这么高,可他却不担心,跳得再高终究还是要落入圈内的,他的最后一剑很简单——上挑。
朱晓敏落了下来,刘宗堂挥剑迎了上去,看似是躲不掉了。
其实朱晓敏心中早就盘算好了,在接近地面时,她突然翻了个身,头向下,脚在上,伸出双手分别抓向两柄剑,一把攥住了剑身。
刘宗堂用尽全力,却挣脱不开,朱晓敏抓住剑身之后,从容地落入了圈内。
“好个阴险的武器!”朱晓敏有些不满。
“姑娘好身手,我输了。”刘宗堂非常失望。朱晓敏虽然用手抓住了剑,但并不算还手,大剑终究也没有碰到她的衣服,自然是她赢了。
朱晓敏松了手,刘宗堂却忽然把剑一丢,“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伏拜在朱晓敏面前,恳求道:“请姑娘收我为徒!”
朱晓敏又吃了一惊,这个刘宗堂倒是有趣,当不成丈夫又想当徒弟了。“你起来吧,我是不会收你的。”
“我自小跟祖父学习武艺,后来又拜过数位师父,自以为武艺出众,不想到了姑娘面前却成了跳梁小丑。姑娘的身手、气度、魄力无一不让我敬佩,还请姑娘答应。”刘宗堂的一番话倒是十分诚恳。
“我是太清宗的弟子,是不可能收你为徒的。今日受你父亲所托,来教训教训你罢了。你快快起身,此事休要再提。”朱晓敏不耐地说。
“太清宗!”听了这三个字刘宗堂才恍然大悟,难怪朱晓敏这么年轻身手便如此惊人,“原来姑娘是太清宗的弟子,亢龙郡第一修仙大宗,果然名不虚传。当初我也曾去参加过太清宗的收徒大会,只可惜根骨资质不够。”刘宗堂站了起来,想到自己刚才竟然妄想让朱晓敏做自己的妻子,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姑娘,请恕我之前无礼。”
“好说。别忘记你答应过的事。”朱晓敏微笑道。
刘宗堂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这就随姑娘回去。”
朱晓敏负起手,摆出一副高深的模样:“我再告诫你最后一句:修仙和习武的目的殊途同归,都是迎接挑战、磨练意志,真正的强者,是绝对不会欺凌弱小的。”
刘宗堂抱拳欠身,恭敬地说:“谨遵姑娘教诲。”
“嗯。”朱晓敏点点头,心中十分满意。在竹园里她的辈分最小,一直都是听师父、师娘的教诲,听师兄、师姐的教导,今日难得教训一次别人,不禁有些得意。
“哦,还有,你那些‘生死兄弟’,充其量就是一群酒肉朋友,以后还是不要与他们为伍的好。正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朱晓敏教训上瘾了,都忘记自己刚才说过“告诫你最后一句”。
“哟,还一套一套的。”旁边的一棵树上忽然跃下来一个人,竟是花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