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大花,此刻就被关在一间屋子里。
一打开,就是一股子潮霉味。
一个帘帐都没有的床上没有垫铺,只有一层稻草草草把床板掩了去。
一床下人盖过的薄被褥子堆在床上。
脱了漆的小方桌,几张小矮凳,风从破了的窗子呼呼灌进来,碎纸就那么招展起来。
比外头还冷呢。
“孙巧儿,是你!”
孙大花一开始见到来人的喜悦还来不及褪下,嘴就如同发狂的母狗一般龇牙警告:“你来做什么!”
她原本抱着自己蜷缩取暖,可看到孙巧儿就被激发了斗志,长久不活动使得她下肢血脉不通,猛的一站,就在孙巧儿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我说堂姐,见了亲戚也不必行如此大礼的。”
孙大花吃力地站起来,对孙巧儿怒目而视:“你得意什么,怎么,被朱家人暗中报复,丢来这里陪姐姐作伴?”
显然后来发生的事情孙大花是一概不知,她还琢磨着,孙巧儿落了他们的底子,是被暗中捉了来的。
“孙大花呀孙大花,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的脑袋瓜子除了组装出你是个人形,还有什么功能。”
她慢悠悠地,一字一句清晰吐字。
贱人,就是欠教训!
“孙巧儿!你翻天了是吧!”
她再笨也听得出孙巧儿在骂她蠢,她有什么资格!
以前不过是个在家里大声喘气都不敢的赌鬼爹生的下贱丫头,仗着那老不死的宠,现在眼睛都长天上去了。
“这里是朱府,你以为是在乡下你家那破落宅子里呢!”
孙巧儿恍然大悟似的:“哦,我倒是忘了,堂姐你是朱府三少奶奶呢。”
孙大花哼了一声,好像这个身份就是那长矛和护盾似的。
“堂姐,你这少奶奶,还能当多久?”她脸上笑得温柔和善,嘴里吐出的话剪刀一般,一下下扎在孙大花心头,“你说他们会不会休了你?直接把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扒光了,再扫地出门。”
孙巧儿感觉十分不满意,都是一个囚犯了,怎么还不换囚衣呢。
差评!
“哼,主谋是朱光,一切都是他逼我干他,休了我,第二天我就让全县人知道朱家出了个阴毒谋杀胞弟的歹毒大少爷!”
她恨极了,朱光用她给父亲小妾下药的事威逼她,朱篷又把药宝贝得不得了,所以她只能趁他不在把药膏放热水中化了掺了药粉。
什么三少奶奶,自己手上,一个能办事的人都没有了。
“所以我说你蠢呀,人家的少奶奶当得前呼后拥,你呢?孤家寡人一个。”
痛打落水狗,其实挺爽的。
看到孙大花又黑一层的脸色,孙巧儿心想。
她现在就要把她最后一点骄傲打碎,攻人诛心。
本来就说过,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可孙大花此番动作,不是摆明了陷害她和阿丑?
什么被威逼!
恐怕在知道药是阿丑拿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做点文章!
有时候她真是想不通,那人放着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脑子里七拐八转的总想人家倒霉,最后作茧自缚落得如此田地。
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