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天,居然没人发现仓库房的异常,他心中暗自庆幸,并且干劲十足把今日要干的活儿提前一个时辰干完。
早干完早收工早回家!
而那时早早有个车夫在家门口等着,几乎脚不沾地的,他拿了东西上了车,往离府城最近的一个县赶去。
这次典当,他拿了两根牛鞭、半斤燕窝、半斤鲍鱼,统共当得一百两银子,然后当天夜里就来到赌坊把银子还了去。
他第一次不敢拿太多,就怕少的让人一眼瞧出名堂来。
“哟,你小子,看不出来从乡下出来的家底厚着呢,该不会把自家田地卖了吧?哈哈哈。”
这种情况见多了,还有好些人实在逼不得已,把妻子女儿卖了去呢。
拿了银票,赌坊人又开始了:“我说这位小哥,要不要拿这本钱来两局,几把就翻本了。”
已经有深深恐惧感知道套路的人哪里还肯,连连后退道:“剩下的一百两我过些日子还,你们再宽限些时日,我,我走了。”
“哎——”
赵小文使出亡命奔逃,赌坊人也没拦住,不过看到到手的银票,倒是笑了。
要快点把银子还上!
这是赵小文回了家后的第一个念头。
等还上银子他就离开府城,离这个地儿远远的。
要不,明天再干一票?
然后就说家里有急事,不能在府城待了。
到时候他人都走远了,就不信他们就是发现了还能捉住自己。
打定主意,早上赵小文就同酒楼老板说了。
“小文,家里出了啥事呀?咋就不干了呢?”
赵小文敷衍道:“就是爹摔着了,家里活儿没人干,我得回去,这不再过一个月抢收可不能没有人手。”
泥六道:“嗯,也好,那个——”他搓搓手,示意赵小文还钱。
赵小文一开始还高兴有人问问他,关心他,哪知是来要钱的,脸色微变,然后不太痛快地掏出碎银子还了。
泥六眉开眼笑道:“那祝你一路顺风啊!”
他背过身,眼里露出一抹讽刺。
就在赵小文溜回家打包东西时,一辆载了三人的马车已经缓缓靠近府城。
“这,我总觉得对不住春花呀。”赵老爹面露惆怅,自己当时怎么就一个脑袋蒙了,答应儿子儿媳妇来府城呢?
赵家舅母不以为然:“有什么对不住,爹,您想想您当初不是没钱念书吗?不然您少说也是个秀才,那小文是您亲孙子,能比您差了去?咱们不过暂时请三姐出些银子,等小文考上秀才,或者举人的,当了官儿,还能不报她的恩吗?”
赵家舅舅完全被自己媳妇洗脑,原本怀疑自己儿子有没有那个能力,如今却是一派憧憬:“爹,我也知道那样不好,可是咱家就小文一个男娃,想出头,全得指望他,三姐是恼了我们俩,不想回去,没办法只能把您请了来。”
赵家舅母接着道:“我知道我们有些地方不对,可关乎小文的一生大事,我这个做娘的,就是不要这张脸,也是要给他谋个好出路的呀!”她说着说着,假惺惺的抹抹眼泪。
赵老爹想着,都是为了孙子,为了赵家,要是有一日能光耀门楣,他就是九泉之下也对得起祖宗了。
于是无奈点头:“我试试,你们两个也注意些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