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爹是不错了,愿意拿自己的银子填窟窿。”
“哼,你的银子,刚才这陈思说了,他不过是接手你的生意路子,走私所得银钱,按照本朝律法一律都是要充入国库!”
“如今你是不是要同本府说,这买卖私盐一事,你一概不知?”
“大人,草民却是不知!”
他不能说,也不能认。
“你一概不知?陈思,你可听见了?如何,你是拿得出证据证明白言也参与了此事,还是纯属诬陷?”
“大人,大人,我——”
最后陈思看了一眼白言,还是道:“与舅舅无关,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你可想好了?若是本府查出来他与此事有关,你可就再多了一条包庇之罪,数罪并罚,你这一辈子只能在北边矿场活着了。”
关劳里有什么意思,浪费粮食,如今对于一些犯人,尤其还是这等青壮年,自然是要发配劳改,不能白浪费了一个劳动力。
白言只能低着头,咬着牙,听着自己儿子把罪责一并认下。
“好,如此便没收陈思名下所有财产,一并作为诚信当铺的补偿。陈思,三日后发送北边矿场服劳役至死。”
服劳役至死!
陈思听得这个可怕的宣判,当场昏了过去,而白言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必须活着,把账目拿出来,才能和上面的人谈判,才有机会救出自己的儿子!
至于一道参与的许公明,念在初犯,也没有拿到赃款,便判服劳役五年。
许公明当场哭了起来,直到宣判,爹娘都没有来救他,他知道自己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子自顾不暇。
于是他泄愤的先对许氏骂道:“都是你,好好的宫家奶奶不当,嫁了个什么豺狼,还一个劲的当宝贝,家里生意做不下去,否则我会冒着这个险,想着给家里贴补吗!”
“还有你这个没爹娘教养的狗杂种,你怎么不死了去!”
他一直骂骂咧咧,没注意道白言那一瞥而过的恐怖眼神。
但是有人看到了,只是,阿丑和孙巧儿都摇摇头,他们实在没那个义务再去提醒。
心仪因为是收了板子小产,财物如今也已经归还宫家。
除了白言一直嘴硬拒不认罪,或者说府尹似乎有意放他一马,其余的该领罪的都受到了罪责。
审了一天,人潮散去,白言连看都懒得看许氏一眼,只向着一个方向匆匆赶去。
最后许氏还是回到了白府,如今,里面却连一个下人也无,空空荡荡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被洗劫干净看箱子空空。
她麻木的坐着,然后看着悬梁,最后找了一条绳子。
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想了许多许多,当对一个人的爱变成了恨,最后却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
一直耿耿于怀的欺骗,没想到是一种保护。
她还有什么呢?
哦,还有一个女儿。
可是她努力的想呀想呀,却没有多少和女儿相处的回忆。
从出生起,没有喝过一口自己的奶水,她恨她,然后冷落她,从没给过笑脸。
除了那一条命,她什么都没有给过她。
和离书的灰烬被吹散了,许氏最后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