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在这里?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外头的办公室合了下眼,打算只眯十分钟,就醒来的,怎么现在……
垂首,悄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看那条盖在自己身上的羊毛毯子,只觉脸上的温度更烫了。
顾经年却从桌案上站了起来,“昨晚,我看你睡得沉,就没叫醒你。外头的办公室四面透窗,很冷的,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了,就把你带了进来。吃点东西吧,我叫人给你打了早餐。”
他把吸管插进豆浆里,俯身递给她。
他和煦而清冽的嗓音叫她的脸又热了几分,呆呆地接过他手中的热饮,下意识张嘴就含了进去。
吸了一口。
细眉立马皱了起来。
“这是豆浆!”她嫌弃。
“呵呵。”他看着她皱成一团的白皙的鹅脸蛋,湛黑的眸子染了点点笑意,“豆浆含有非常丰富的营养物质,你该多吃点的。”
“我不喜欢吃。”她把豆浆放下。
她的口气不算顶好,他都已经把早餐端到她面前了,她还不屑一顾。
其实,无鸢一直有很重的起床气。
从前父母健在,把她宠在手心,从来就没有呵斥过她,更别指望她会有所收敛。后来父母孟然长逝,生活的艰辛险恶,叫那股桀骜的起床气也随着她古怪孤高的脾气,愈演愈烈。
至今未曾收敛。
顾经年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把那碗燕窝粥去了盖子,放上勺子,说:“那天,我看到你的手足冷得很。吃点燕窝粥,暖暖身。女孩子家,总是手足发冷也不好,更何况你还有前科。”
他说的是,她偶尔会犯低血糖的事。
无鸢垂首盯着眼底那碗粥,在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
然后,他似乎又料到她可能会拒绝他时,竟拔腿转过一边,在她身边沙发上坐了下来。
修长白皙的指捏着勺子,轻轻舀了一点粥,放在嘴边吹了下,说:“你要不吃,那我来喂你。”
他将这种事说得极为风轻云淡。
无鸢闻言变色。
“不用了。”她有些冷硬地回了句。
一把接过他手中的粥,低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粥窝在饭盒里的温度刚刚好。
入口即化。
最后一口粥入肚,无鸢觉得自己的脊背开始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吃得有些爽。
也有些半饱了。
她微微打了个响隔,把碗放下。
谁知,顾经年又用筷子夹了个包子递给她,“再吃一个包,就可以了。”
他有些满意她刚才的顺从,看着她的目光又轻又柔。
她顿时就很来气,“我说……”
喉咙憋了口气,她撇过头,一点也不想看他那副英俊逼人的脸孔,却越想越生气。
须臾,她倏地转头回来:“顾警官,你是不是万年口香糖,逮住谁就黏谁?”
一溜话冲了出去,才感觉气泄了不少。
都叫他不要靠近她,不要对自己那么好了,为什么还要反道其行。
心中的气,又忽忽往上窜。正想又破口骂人。
“是。”
“所以,粘上了我,休想脱身而退。”
他的嗓音低沉霸道得,心脏倏地停止了跳动,直到眼睑有些发酸,那颗心才砰砰砰地重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