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的退水,田垄最低洼处的一条条田埂都露了出来。
插秧已无妨碍。
全村留守的人几乎都上了阵,在各自的秧田里扯着秧苗。
孟凯也来了,要还赌债嘛。
他婆娘有事没来,他本想带两根毛来体验,奈何大毛二毛要上学。
读小学不同于上幼儿园,担心两根毛赶不上学习的进度,没敢让他们请假。
“哎呀,老爸我又把秧田给扯断了。”
豆花穿着小短裤,撅着个小屁股,也在田里扯着秧苗。
季然当然有教过她扯秧苗的要领,可毕竟年纪小没经验,哪那么容易上手,一时状况频出。
“哎,我说豆花大侄女,扯断的秧苗伱可千万别扔了。”孟凯一本正经地接她话茬。
“啊?”豆花疑惑地啊了一声,“都断了根,还能栽活呀?”
孟凯道,“栽肯定栽不活,但中午可以要你爸炒给你吃嘛。”
“秧苗能吃吗?”被凯子叔叔忽悠过,豆花不信。
孟凯逗逼地舔着嘴,“岂止能吃,味道简直就是美极了。”
“那么好吃啊?”豆花看向她爸,她爸给了她一个眼色,她秒会意,认真地对孟凯道,“那炒给你吃好喽,中午饭凯子叔叔你不准吃其它的菜,你就吃炒秧苗。”
被反将一军,孟凯郁闷,大侄女越来越聪明,越来越难逗啦。
……
扯秧苗是一件很枯燥很无聊的事情。
长时间地弯腰,腰很容易酸痛。
不是农民,真没几个人能耐耐心心地做好这事。
孟凯只是农民的后代,十几年没种过田地了。这厮扯着扯着,就开小差了,在秧田里摸起了鱼。
不是打酱油那种摸鱼,是真正地摸鱼。
昨天江水倒灌,田垄全淹,清江里跑进来不少的水生物种。
季然记得小时候,退水的田垄是大人们的乐园。
他们背着电鱼机,在田垄中来回肆意扫荡。
泥鳅黄鳝各种鱼,一鱼篓一鱼篓地往家里提。
经常还有村民电到大鱼,甚至是巨物。
后来电鱼机被明文禁止,并日渐加大打击惩处力度,这一幕才慢慢地消失在历史的河流之中。
……
某人摸鱼,季然他们则兀自认认真真地扯秧,包括豆花。
腰酸了,她就站起来捶一捶,接着弯下去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