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规矩太可怕了,除非太皇太后有召,她平常出行都被代亲王福晋盯着。眼看着奴才总是不放心的往屋里探头来看,塔娜把自己扔在床上滚了滚,忍不住嘟囔起来。
“教授就爱吹牛!还什么新科技感受旧时代文化!我都穿越了!还感受!”
“弄得我以为是做梦,自己得罪了大麻子,还让……啊啊啊,刚才那个的太子就是风流倜傥有格调有品位的英武大帝啊!”
英武大帝都有了,那其他兄弟不就有了么?
“征服世界的雄图霸业就在眼前!只要在里面分上一杯金,说不定我也能成为以后一等家族的伟大祖先了!太激动了!”塔娜抱着被子滚得更厉害了,她面红耳赤的忍不住激动之情,“我竟然穿到了九王的小时候!”
小时候?
塔娜忽然想起那个口舌不清说傻子的小屁孩,她一时心头拔凉,想到英武大帝才那么一点的身高,再回忆现在是康熙十八年,顿时悲凉填满胸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这就是古人说得情感意境了吧!
塔娜恍悟自己失去了作为女人上位的最佳方式,她站起来看着门口瞬间躲开的脑袋,哼了一声走出去。
那奴才自然是罗里吧嗦的,嘴里是代亲王福晋不许,宫里规矩不可以之类的言辞。
塔娜再傻,也感觉到这人待她不像待主子,回忆原主的性格都是欺负别人的多,她学着说了两句后,在奴才游移不定的神色下带着宫里的小宫女游逛了。
蒙古来的格格,小宫女们都格外恭敬。塔娜开口,小宫女自然不能反驳。
塔娜的贴身奴才年幼就跟了她们母女,经了多年的磋磨,早就知道跟的主子模样再是好看,再外端的柔情似水的模样,也不能遮掩她的性情恶劣。正是因此,塔娜这两日的古怪让她很难释怀。
莫不是坏事做多了,遇到了……
贴身奴才看着宫里那些好奇的目光,她自然知道塔娜对她丝毫不给情面的骂声引来了围观。要说羞耻,她早都麻木了。只不过,心里头的愤怒却是越来越澎湃。她捏着拳头想到了代亲王福晋,犹豫片刻后咬着牙走了出去。
代亲王福晋听说塔娜出去后,她气得想将她绑起来脱在马后才好!不过这里到底是宫里,她也不敢像自家里那样放肆,即便如此,她也对侄女厌恶极了!
初来乍到想看看并不奇怪,可她逆骨太深,还一声不吭的撇下自己的奴才离去,这算什么!
代亲王福晋忍下怒意,她沉声扫着跪下的奴才质问,“你这个蠢货!可是说了什么引你主子不高兴了?”
那奴才伏低求饶,磕下头战战兢兢地道,“奴才不敢,只是宫里格格觉得宫里太过沉闷。奴才说让格格请示福晋一同给宫里的嫔妃请安也好,可,可格格听了就骂了奴才一通走了。”
宫里的嫔妃也有不少是蒙古的,不论得不得宠,但是有两位老人家活着,锦衣玉食是不用愁的。她们进宫来请安,也不算错。
代亲王福晋看着身子止不住微颤的奴才,她冷笑一声,“主子不过说两句,你急巴巴的来寻我了?你可知,做奴才最不该做的是什么?”
叛主?
不,她可是一心为主的好奴才!
奴才作势慌神的直磕头,地上便是有垫好的地毯,也磕的闷声直响,“奴才不敢!奴才自小跟着格格,绝对不敢有二心。奴才的家人都是因了福晋才吃好穿好,格格便是掉了一根头发奴才也自责不已。只是,只是格格她,她不是格格!”
这奴才担惊受怕的模样演得太过了,代亲王福晋觉得有些不耐烦看,她正想打断却听得这样的一句话,惊得她伸腿,对着那奴才的肩头踹了过去,“狗奴才,你说什么!”
说话间,代亲王福晋看了身边的嬷嬷一眼。
那嬷嬷是她的人,一眼便心领神会的叫人把门关上。
代亲王福晋眯了眯眼睛,她想若是真的,这奴才的模样倒是不假了。只不过,这种事情是不能乱说的。她覆又坐了下去,勾了勾指头,“好好交代,怎么回事?”
这事到底有些玄妙,那奴才支吾着想了会儿,在代亲王福晋蹙眉的神色下跪着往前挪了过去,低头道,“是家宴的前一日,格格说闲着没有意思想要逛宫里的园子。只是逛了一半,她面色便很不好说要回去睡了。次日醒来,格格竟像是变了个模样。”
“我瞧着是好的,哪里变了?”
代亲王福晋早年跟着自家爷生儿育女,顾着自己的地位稳固,和不出息的妹妹多年不来往了。塔娜这个侄女,也只是路上的时候闲着无趣,又想她可能留在宫里,这才偶尔的说笑起来。都是不交心的人,哪里知道塔娜是什么模样的?
奴才心里好笑,也得意几分,“奴才梳洗的时候,格格将极爱惜的宝石都扔一边。用膳的识货,爱吃的羊肉也忽然说太腥了。与奴才说话也十分疏远,醒来时竟像是记不住奴才般……”
自己贴身的人,才是最清楚的。
代亲王福晋看着这么‘贴心’的奴才都离了心,她忍不住感叹自家妹妹,生的太精明了就是不好。草原上的爷们就不爱小气的人,妹妹失了宠就算了,偏偏生个更蠢的女儿,真是可惜了她的一心栽培,也浪费了这个奴才。
等回去,她要和阿古等人说一声才好。